男人之間也是有妒意存在的。
但我不理解他此刻的行為,對所有權的昭告簡直毫無必要,誰不知道我是他的呢?
縱使肖哲保護我,也是善良的本性使然,他何必過激反應。
也許是被齊華的事折騰的暴躁,所以昏了頭。
我沒多想,我腦子是空白的。
要處理的事太多,索性,我便都不管了。
這個吻沒有持續太久,更像是懲罰,咬的我唇角刺疼。
可我也沒吭聲。
甚至沒有閉眼。
目光越過他的耳廓,碎發,風裏搖晃的雨簾,徑直看向肖哲。
不知道為什麽,我忽然覺得肖哲好可憐。
大概是我天性柔軟,總覺得受了傷的他坐在屋簷下,有點兒流浪狗狗的感覺。
尤其那雙烏溜溜的大圓眼,即便因霧氣跟距離無法跟我對焦,但我就是能感覺到他在看我,而且是難過的。
可能受傷了,疼吧。
畢竟玻璃碎了,紮進了肉裏。
我沒有在生死攸關的時候被人保護過,我承認,那一刻我對肖哲的觀感發生了巨大變化。
甚至不在覺得他是年少懵懂的。
我全身心投入在屋簷下的身影裏,擔心他的傷勢,直到看見幾個人過來給他披上雨衣,抬上擔架,我才鬆口氣。
然後轉身。
微微一愣。
我竟完全忘了身邊還有個男人。
陸應川看我的眼色好寡淡。
我以為他會生氣,可這場雨細密卻持續,也許衝散了他的情緒。
他眸光破碎,那樣靜靜凝望我,“你怎麽死不悔改,薑泠?”
悔改?
我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也不知道他要我悔改什麽。
可我明白,方才是我失態,不該在他麵前表現對另一個男人的擔心。
於是我解釋,“肖哲來這裏也不是因為我,是不想我跟徐娩有誤會,方才你也看到了,玻璃掉的突然,他隻是本能去——”
“閉嘴!”他狠狠扯開領口,扣子崩落,雨水肆無忌憚流入他胸膛。
似乎冰冷才可以撫慰他激**的情緒。
陸應川走在前麵,似乎不想管我。
前麵路口依稀有很多輛車,我這才知道我們走錯了邊,如果從那頭進路程更短,還能及時發現他們,不至於撞上。
這就是命吧,沒辦法。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後,裹著一身潮氣回了家。
雖我兩要聊的很多,但大家身子不適,說出來的話也必然不中聽,所以我獨自上了浴室,在進去前看了眼落湯雞一樣的男人,小聲道,“去洗洗,不然會感冒。”
陸應川冷冷看我。
我也沒繼續催促。
這個澡洗了很久,我也懷著逃避的心態故意耽擱時間,差不多折騰了兩小時,頭發絲都吹的幹幹了,我才慢騰騰挪出浴室。
客廳的大燈很亮,開的是冷白光,我不喜歡晚上開這種燈,有一種心事無所遁形的不安感。
尤其,當我看見沙發上麵色冷峻的男人時,那種不適感更強。
沙發很大,可我選擇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低著頭,一言不發。
陸應川此刻已經完全冷靜,凝我時也不摻雜私人情感,像是個機器。
“聊聊?”
我點頭,“嗯。”
“從哪說起?”
我想了想,雙手攥在一塊,“從你應酬的那晚說起。”
雖然信息我沒看全,可他肯定是跟徐娩見過麵了。
陸應川嗤笑,“你消息還挺靈。”
“所以你跟她見過,聊什麽了?”
他換了個姿勢,略顯頹廢的靠在沙發背,視線卻飄忽在空中,不曉得在想些什麽。
我想,聊的應該是沉重的不愉快的話題,否則他不至於如此。
心裏的酸澀感又濃重了些。
說來好笑,這麽多醃臢事過去,我的情緒依然隨時被他牽扯。
過了不知道幾分鍾,他才收回思緒,淡道,“也說起了齊華的事。”
他用的“也”,可見齊華的事並非那日見麵時聊天的重點。
可我識趣,沒有緊追不舍的問下去。
“後麵她又找你,那是專門為了齊華的事而來的吧?”本來齊華都要走了,忽然被扯進漩渦,多少跟徐娩有關。
陸應川笑了,嘲諷的,“你到現在還關心那個齊華。”
“我跟他的事我會解釋,但現在說的是你。”其實我心裏是很氣的,甚至想指著徐娩大罵一通,質問她為何在明知齊華身份的情況下故意這麽搞?有必要與我走到這般針鋒相對的程度?
可我不能失去理智,我必須冷靜。
距離前世夢魘隻有幾天,在此之前我跟陸應川之間的矛盾絕對不能爆發,不然一切重演。
我隻要熬過那天就好了!
幸好,現在的他雖然不爽,但能壓著性子跟我捋清來龍去脈。
“我沒有全信她,但該查的本來也要查。”他說的嫌煩,跟徐娩的那些對話他記不太清,隻是把短信的內容遞來給我看了。
我打眼一掃,一點都不意外。
徐娩對他的說辭跟對肖哲的那番完全一樣。
甚至於最後不忘給我“開脫”,“我相信薑姐是不會做這種事的,她跟我感情蠻好的,不至於跟蹤我,所以一定是那個齊華藏了私心,想攪黃大家的關係。”
也難怪陸應川會信。
甚至,若我做人不夠坦**,指不定會順了她的話去認,這樣倒黴的就齊華一個,而我還有把柄被捏在徐娩手裏。
可惜,我跟齊華關係非常好,不會任由髒水潑下去。
“齊老師跟我是朋友,她說的那種關係完全不存在,齊華是我花錢雇傭,專門用來盯梢你跟她的,那張照片,”我頓了頓,如今一切說開,反而是不懼了,“就是我讓他偷拍的。”
陸應川這樣的人,肯定已經猜到了實情。
不過是不肯認,想聽我親口說出來罷了。
畢竟我跟過他,一般的男人我不可能上眼,他對這點想必是自信的。
果然,他也沒有多驚訝,反是笑了笑,似疲憊的,“跟那些圈裏的女人一樣,學著找記者捉J?”
“是。”事已至此,我無可辯駁。
他揉了揉眉心,顯得困倦。
而我卻迫不得已繼續逼著他說話,“齊華是拿錢辦事,你跟他沒什麽好計較的,把他放了吧。”
“放了?”陸應川抬眸,笑的戲謔,“我隻拿走了他偷拍的東西,至於他自己要去哪,是他的自由。”
“所以你拿走了文件袋的內容,卻沒有為難他?”我很震驚與陸應川的大度。
可轉念一想,他也許隻是不屑與齊華計較。
“都說了是法治社會,你以為我是什麽人?”他看我震驚的模樣似覺得好笑,氣氛倒是稍微舒緩了些。
我沉默,為對他的各種猜忌而愧疚。
半晌,我才起身,“那都說清楚了,就聊到這吧,我困了。”
“等等。”他那會不說話,現在我要走,卻又開口留人。
陸應川麵色寡淡,盯我的眸光也算不得壓迫,但有種必須一問究竟的感覺,“你雇齊華那會我跟徐娩都談不上認識,所以你想抓證據跟我離婚的打算是早就有的,沒錯?”
他眼眸微微眯起,似不解,“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