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那天在酒局上賞了他一巴掌的女孩嗎?
雖然那天事發突然,我看不清她的臉,但因我留意過,所以記得她是黑色挑染漸變深藍的長直發。
這種顏色的發型實在出眾,很容易被辨認。
這麽說來,陸應川確實跟她有過一段,也許是玩弄了人家又抽身薄情,所以姑娘才借著那個機會報複他?
這很有可能。
畢竟他常出差,在外麵留下的亂七八糟情事估摸不少。
裴靜榕見我沉默,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催問,“咋啦?有新聞不?”
“有個鬼!”我把她罵了一頓,末了道,“下次關於陸應川的雜七雜八事別跟我說了,我現在跟他隻是合作關係,管不著。”
“那你吃醋唄?”她擠眉弄眼故意問。
我卻不假思索道,“說實話,有點兒不爽,憑什麽離了婚的男人就能起飛,而我還得顧忌這個那個,”但想到肖哲對我實在有恩,我便又隻得忍氣吞聲,歎息道,“隻是吃醋談不上吧,說真的,離了婚之後人的心態確實有變化。”
至少我不會為這些女人流眼淚了。
裴靜榕豎起大拇指,“不錯!”
我被她逗笑,於是便將那姑娘的事當做八卦告訴了她,“其實我一直以為我們分開後他會去找徐娩,可現在看來他隻是把徐娩當做其中一條魚吧。”
“男人都這樣,隻能說徐娩是比較重要的大魚,但陸應川好不容易去了海裏,怎麽可能隻守著一條魚?又況且,”裴靜榕故意停頓,勾起我的好奇,在我著急的一再催促下才慢悠悠道,“陸老板可能也被你兩的矛盾搞煩了,徐娩對他的吸引力自然會下降。”
我想想也是。
哪個男人不怕麻煩呢?
但唏噓之餘我又想,看來有句話說的沒錯:不屬於你的你怎麽都搶不到,就算他身邊不是“她”,也會有三四五六七八。
總之不會是我。
我與裴靜榕就感情的事聊了許久,夜深時文姨端了個魚羹上來,提醒我吃完也該睡了。
我自在慣了,這會還不太適應她殷勤的“伺候”,便道,“你先休息,碗我吃完了給放下去。”
可文姨卻猶豫,站在那兒欲言又止。
我便耐下性子詢問,“怎麽了?”
她這才道,“陸先生有交代,每天得報備您行程,要是熬夜不許超過十二點,過了十點就得給您準備夜宵,這些我都是要跟陳助理打卡的。”
打卡?
我無語凝噎!
“可真是難為你了文姨,一把年紀陪著他瞎折騰!”難怪陸應川從不過問我現在的境況,敢情文姨變成了他的眼線,整天盯著我?怕我找男人?
然後他自己大搖大擺享受新人生?
服了!
“不為難不為難,我做的就是這個事。”文姨還以為我在抱怨,嚇得連連擺手。
我便隻得接下那碗羹,喝道,“你下次不用打卡了,就說我讓的。”
文姨猶豫。
我想,拿人錢財忠人之事,她一把年紀在我跟陸應川之間為難也蠻可憐。
索性搖頭,喝完後把碗還給她,再問,“我自己跟他說吧,你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嗎?”
說來好笑,我不曉得陸應川這隻狗的行程,但文姨這邊卻對他歸家的日子很了解,“明天晚上,還說讓我多做幾個菜,有客人要來呢。”
“明晚?”這麽快!
“客人?”誰?
我把文姨給問懵了,她不確定的翻看著手機,“陳助理說了好些個人,於總,曲總,沈總......”
她報了一堆名字,而我一聽,心下大亂,這不擺明了是我為我跟肖哲那檔子事來的!
偏陸應川太狗,竟不提前跟我溝通,我現在知情,連心理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這不是逼我主動找他?
我雖憋屈,但次日清早還是在工位上給他發去了信息。
“慧媽為什麽來?”
等待答案的時間總是漫長,直到午休時候,回複依舊沒來。
他這種態度惹惱了我,出於尊嚴大戰,我無法跟他低頭,寧願忍著,也不願打電話找他。
莫名的僵持直到下班,回家之後我看著文姨,腦中卻忽然蹦出一個想法。
“文姨,家宴準備的怎麽樣了?”
“菜品備了很多,但是具體排哪些我還想問您呢。”
我是主人,照理要對這事上心,可我又氣陸應川故意的隱瞞,於是跑去廚房看了一圈,似隨口道,“跟陳助理打個電話,確認下,不然時間來不及了。”
陳助理此刻必然在車上,跟陸應川一起的。
文姨聽話,很快便撥通去電,然後開了擴音。
電話接通,文姨將準備的東西略略一報,隨即問道,“陳助理您給看看,晚餐要不要備酒,還是簡單些來?”
“我看看啊,”陳助理話音末端明顯遠離聽筒,似乎詢問另個人的意見,“要備酒嗎陸總,還是按普通家宴來準備?”
他們在車裏,陸應川的聲音很悶,像是在閉目養神,“按家常的來,搞溫馨點。”
陸應川!
不知道為什麽,我此刻很想跟他說話。
失去聯係半個月,他的聲音我都快陌生了。
可是,我又猶豫不敢開口,畢竟我們離了,他不找我,我就不能找他。
那樣很沒麵子。
這時,文姨忽然瞟了我一眼,開口道,“那菜品怎麽選,要不問問太太的意思?”
陳助理聽到我在,便很自然的補充,“對,多問問薑總意思,”說完他嘴巴又遠離話筒,明顯在問後座男人,“這樣行吧,陸總。”
我豎起耳朵,過了半秒,聽到陸應川懶懶的聲音傳來,“那是她家,她說了算。”
好冷漠。
電話掛斷。
我撇起嘴,忽然的懶勁上來,衝文姨揮揮手,“按你自己想法來吧。”
文姨忙不迭答應,帶著幫手去廚房忙碌,留下無聊的我在屋子裏左右晃**。
直到八點出頭,院子外陸續傳來動靜。
我們是主,所以先來的自然是於思慧跟他。
“慧媽!”我視線雖在於思慧身上,但眼角餘光卻睨向她身邊那個肅冷又疏離的男人。
陸應川顯然也看到我。
可他會裝,分明不理人的是他,此刻卻又虛偽的跟我埋怨,“嘖,又冷落老公。”
於思慧最喜歡看我們秀恩愛,馬上笑著來挽我的胳膊,“我要是囡囡我也不理你,出差這麽久回來連個禮物都沒有。”
“是的呢慧媽。”我雖不願,卻也隻能順著他演。
陸應川淡笑,故意走來我身邊,一把攬起我的腰,毫不顧忌道,“想我沒,老婆?”
在於思慧期待的目光下,我硬著頭皮,擠出笑容,“想。”
他笑著,眼尾卻墜下,“我當你是真心的,老婆。”
陸應川放開我,大步進屋,“我換個衣服,你們聊。”
我能感覺到他情緒跌宕,似乎對我的表現並不滿意,是故意找了借口避開我的。
但這樣,我也樂的自在。
“去吧,你也辛苦了。”我應和一句,拉著於思慧的手也想進屋,可她卻忽然沉了眉眼,指了指自己的車,“你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