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路上他心不在焉,我跟他說了兩句閑話,後麵自討無趣便也沉默。

到家後我們各忙各的,像是心照不宣般沒有再提吵架的事,卻也沒有和好的意圖。

等我洗完澡出來時看到他剛好拿了衣服出去,客臥的門開著,他在裏麵洗澡,手機就放在桌上。

我看著他的手機,非常猶豫,最終卻仍沒抵抗住心魔,將它一把撈了過來,然後趕忙躲回走廊。

第一次幹這事還挺刺激的,我額頭汗都下來了。

他手機內容並不複雜,沒有什麽奇奇怪怪的APP,我隨意瞄了一眼,第一步先點進了通訊記錄。

搜索了“徐娩”,沒有。

接著又切換到微信,搜索對話框,沒有。

我困惑了,感覺這不太正常。

直覺告訴我,事出反常才有妖,於是我幹脆切到聯絡人界麵,挨個的往下掃去。

我說不清自己心裏怎麽想的,又希望有所發現,卻又暗暗希望一切正常。

好片刻過去後,我的視線猛的一頓,定格在一個很亮眼的頭像上。

點開,放大,是徐娩的自拍。

照片裏的她紮著高馬尾,穿著白襯衫,洋溢著我裝不出的青春氣息。

再看名字,是個帶花朵圖案的“M”,原名,難怪搜不到。

他們沒有對話框,卻分明加了好友,所以陸應川跟她的話一定很私密,而且他沒給備注都能隨時找到她,可見對徐娩的號很是關注。

這一刻我內心很平靜,畢竟是前世就知道的事,不過親眼所見了整個過程而已。

隻不過陸應川其實是個相對“坦誠”的人,他的緋聞滿天飛,跟誰發展都肆無忌憚,從沒想過瞞我,但唯獨對徐娩這樣小心。

是害怕我知道了去找她麻煩?

他對徐娩可真貼心。

前世的他就是這樣一直瞞著我,直到我懷孕才迫不得已攤牌?

我腦子亂糟糟,正自感慨時,忽然間發現屋裏的水聲好像早就停了!

顧不得許多,我趕緊抓起手機又往回跑,剛進門,便遇到陸應川係著扣子出來。

他掃一眼慌亂的我,“有事?”

“嗯,”我硬著頭皮走過去,側麵對他,順便把手機放下,“確實有事。”

本來裴靜榕的事我不打算這麽快說的,害怕此刻引他反感,反而壞事。

但眼下沒得選了,我迎著他詢問的目光,盡量放低姿態,“榕榕今天找了我——”

沒等我說完,他忽然嗤笑一聲,慢悠悠走去床邊,“為孟隨的事?”

“嗯。”

“辦不了。”

我深呼吸,“這事對你不難吧。”我真心想幫裴靜榕,所以不得不跟他服軟,“我們的事跟她無關,我縱使有不好的地方,但榕榕還總是誇你的好。”

陸應川淡掃我一眼,伸手去摸床邊的燈源遙控,“辦不了,”燈光熄滅,他閉眼躺下,“出去,我要睡覺。”

這男人的性子我也了解,強扭我是扭不動的,隻能先退一步,慢吞吞離開了客臥。

其實他沒答應,我心裏也算不得失落,畢竟孟隨的事我一點都不想管,隻是我又不想讓裴靜榕失望,便總糾結。

這事暫時搞不定,我也懶得多想,回屋後獨自洗漱,次日仍舊起個大早,希望能給汪姐還有同事們留下好的映像。

上班第二天,我已喜歡上這個地方,大家都很隨和,孩子們也很可愛,我坐在教室後麵旁聽學習,竟有種回到讀書時的感覺。

上學的時光真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其中最精彩的一段就是留學時,我拿了不少獎學金,得過許多榮譽,也收獲相當多的情書。

可惜應了那個老套路,最不諳世事的總被最浪**放縱的吸引,那時的我對陸應川幾乎可以用著迷來形容。

就在我出神回憶起過去時,靜音的屏幕忽然亮了亮,是微信裏的一條新通知。

我以為是同事加我,可點開一看,視線猛的僵住!

竟然是昨晚那個熟悉的頭像,徐娩!

她加我幹嘛?

懷揣著好奇,我選擇通過好友請求。

不多時,一條信息就跳出來,“學姐好!”

麵對她的熱情,我也無法冷漠對之,隻能回以笑臉表情,問道,“你哪來我的微信呀?”

我的微信設置是隻允許通過微信號搜索,除非有人告訴她,否則徐娩找不到我。

“肖哲給的。”

我皺起眉頭,肖哲跟我的交集是最近才多的,也許以前有加過好友?但我不記得了。

“哦哦。”我無話了。

徐娩發來可愛的表情包,“學姐!借你吉言,我競聘通過啦!上次不是說通過了就要請你吃飯嗎!晚上有空不?”

客觀來說,她對我態度一直很不錯,且分寸拿捏剛好,其實是相當討喜的人。

我想了想,回道,“好呀。”

徐娩很快發來餐廳位置跟時間,且表示很高興我願意一起。

這樣謙卑溫順的女孩子,誰能不愛?

我點開導航,卻發現這家日料店就在周遭,而吃飯約的是七點,那我還有一個小時的富餘,正好可以給她準備一份禮物。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況且徐娩比我小,無論如何我不能占她的便宜。

而關於禮物,我自有考量。

就在我為自己的安排滿意,懷著大好心情從商場出來準備去餐廳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小跑,接著是肖哲的聲音,“學姐!”

我回頭,詫異道,“你怎麽還在這呢?徐娩不是約了晚上吃飯嘛。”

“嗯嗯,我剛剛送她過去,餐廳就在隔壁綜合體裏頭。”肖哲一板一眼的回答,且視線總在打晃,讓我感覺他有話想說。

“肖哲?”我見他站在原地不動,便抬手指了指前邊,“邊走邊說吧。”

他一愣,隨即如釋重負的笑笑,立馬跟上,“其實我剛剛在餐廳樓下等了你一會。”

“說重點。”我打斷他,且感覺這個開場白哪裏怪怪的。

肖哲似乎很緊張,眼神飄了半天,在我們走近綜合體電梯時才又開口,“這件事娩娩不讓我說的,但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但你聽了也別生氣,行嗎?”

我想起上一次偶遇他倆爭執,那會就說有什麽事要告訴我,但最後被徐娩用競聘給搪塞了過去。

這次他支支吾吾又再提起,可見是斟酌已久,不說不快。

“肖哲,”我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大致方向,於是在電梯抵達樓層時沒有急著邁出,反是看著他,平靜道,“是跟陸應川有關的事,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