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哲詫異的張大嘴巴,“你怎麽知道!”

“其實這也不難猜,”我又摁下一樓鍵,想著一個來回的功夫應該夠我聽我他要說的話,“他做的事過份嗎?”

這個“過份”是指程度,但我這麽問主要是想知道肖哲的底線在哪?至少目前看他還能忍,所以陸應川做的事應當“還好”。

“我不知道怎麽評論,”他撓了撓頭,似費力在措辭,“那天晚上我是去隆安小區找娩娩的,她們家小區不好停車,我就車放外麵從大門口走進去。”

肖哲說的巨細無遺,我也聽的聚精會神。

“從門口到她家也就一條路,當時路上人也蠻多,老小區嘛入住率高,我當時低著頭拿手機給想她打電話,可是她沒接,然後我就打算站在樓下等,結果沒想到啊,你猜我抬頭看見了誰?”他繪聲繪色的一講還真讓我代入到當天場景。

不難想,在那樣一個陸應川絕不會去的地方看見他,是如何讓肖哲驚訝。

他表情誇張,有點兒孩子氣的跟我比劃,“學姐!我當時死命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

“你沒問他來幹嘛的?”真希望他問了,想知道陸應川說謊時嘴臉如何醜惡局促!

可惜,“沒問,他當時在打電話。”肖哲小心翼翼的瞄著我,“我聽到他說,我就在你家樓下,見一麵行嗎?”

我抬了抬眼角,很意外陸應川會這麽耐心的對待徐娩。

願意用尊重跟時間去俘獲的人,一定是他確實喜歡的,就跟當初他追我一樣吧?

要是穀多琦那樣的,其實感興趣就先睡了,主打一個肉體刺激,情緒輔助。

不得不說,當我確切明白自己不是他認真追求過的那個人時,還是難免遺憾。

這輩子,我注定做不了誰的唯一。

可我的前半生卻注定擁有一個不屬於我的唯一。

“所以呢,你對他很失望嗎?”電梯再一次抵達樓層,我拍了拍肖哲的肩膀,示意他出來。

他似乎還沉浸在那晚的畫麵裏,表情困惑道,“失望倒不至於,我對川哥又沒有期望,”肖哲晃晃腦袋,“我隻是覺得他沒必要,放著你這麽好的老婆不珍惜,還跑到那種地方去找女人。”

他們這類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其實對階級的觀念也固定,潛意識裏覺得老舊小區住的人都配不上自己,但真見了從那裏出來的徐娩,卻又覺得她樸素大方。

我笑了,“其實這不難理解,就像男人愛車,百千萬的高檔車好,但維護費勁,十來萬的代步車便宜卻性價比高,各有千秋罷了。”

肖哲不屑道,“我不會開十來萬的車。”

我則淡笑,“也許你眼光高吧。”

“那就是川哥沒有眼光,反正娩娩跟我說他不是第一次時,我蠻無語的,當時就想把這事告訴你,可娩娩覺得這樣不好,怕影響你們感情。”

徐娩會主動把陸應川追求自己的事告訴肖哲?我挑起眼尾,“你倆感情倒是蠻好,看不出來,徐娩對你是在乎的。”

如果不在乎,就會搖擺,而非坦誠。

這麽看,徐娩人品很好。

肖哲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們倆無話不談的。”

說話間我倆進了餐廳,肖哲走在我前麵幾步,找到卡座後很貼心的替我先收了一副餐具,然後攤手做出“請”的姿勢,“這裏沒有包廂,服務肯定比不上那些大店,但味道不錯!”

我和氣的笑笑,然後將準備好的禮物遞給徐娩,“你倆有心了,謝謝。”

肖哲落座在徐娩身邊,在她接禮物道謝時也不忘坦白,“我剛剛把那件事跟學姐說了。”

看得出來,他是很在乎徐娩感受的,說這話時好像生怕她生氣,態度很小心。

我見狀也不忘打圓場,“這件事裏不應該的是陸應川,跟你沒關係的,徐娩。”

徐娩一聽這話臉色刷一下發白,不可置信的轉頭瞪著肖哲。

我以為她是要責備肖哲不跟她商量,卻不料,肖哲竟在同時露出驚訝的眼神看我,“學姐,這當然跟娩娩沒關係啊!”

他好像滿頭霧水,“娩娩隻是好心告訴我川哥總來這等人的事,但她也不敢從中幹預的。”

這下輪到我震驚了!

敢情肖哲根本不知道陸應川找的人是誰?

整理一番之後我才明白,原來那天晚上肖哲在陸應川打完電話後準備上去打招呼的,可剛好這個時候徐娩出來,一見他便給他使了眼色,於是肖哲就先走了。

後麵肖哲把自己聽到的告訴了徐娩,還問她有沒有碰到過陸應川。

徐娩說的是,“遇到過,好幾次。”

來龍去脈理清後肖哲才繼續道,“我說電話裏的肯定是個女的,問娩娩有沒有見過,她說沒有,然後我倆才開始商量要不要把這事告訴你。”

他們說完後,我坐在卡座久久無言。

肖哲可能以為我是傷心,還安慰道,“學姐,但是口說無憑,就跟那些緋聞一樣,給你提個醒就行吧。”

邊上的徐娩則低著腦袋,好像很緊張。

我看著兩人,想了想,“沒事,他慣來不安分的,但還是謝謝你們。”

說實話,我也理解徐娩的做法,畢竟肖哲那麽在乎她,萬一知道陸應川這樣蠻橫,肯定免不了要發火!

萬一兩人鬧大了,不僅長輩臉上無光,還會被圈子裏其他人看笑話。

徐娩寧願自己委屈也不想拖累肖哲,還蠻感人的。

我揉了揉腦袋,撚起碗裏的鰻魚道,“不說了,吃飯吧,”說著我又招呼徐娩,“看看我送你的禮物喜不喜歡,如果不行的話可以拿裏麵的小票去專櫃換個自己鍾意的款。”

徐娩見這事過去,也才終於放鬆,於是笑嘻嘻的把盒子拿出來拆。

見到禮物後她震驚的雙手捂嘴,“天哪學姐!這太貴重了!”

一款入門級卡地亞手表,不過萬把塊多些,對我來說不足掛齒,對於徐娩這種職場新人來講自然珍貴,“你既然轉正了,可能會需要一塊它,配襯衫是很搭的。”

我觀察著徐娩的反應,感覺她的激動跟欣喜絕不是裝的。

可照理說,她都是收了房子的人,這點小錢在她眼裏算什麽呢?還是說其實她沒有要陸應川給的房,這裏頭別有隱情?

我忽然想起穀多琦說過,講自己要發達的一直是徐母,也許徐娩真的不清楚家裏的那些事?

現實中有不少優秀的子女會被原生家庭的思維束縛,從而一生走的磕磕絆絆,若是徐娩是這種狀態,那我會覺得惋惜,對她也更加恨不起來。

她如果跟肖哲在一起,那才是明智之選,大好未來!好過跟有婦之夫糾纏。

“謝謝學姐!其實我畢業後一直想買塊表戴的,可我覺得它們太貴,我不舍得!”徐娩開心的臉都紅了。

肖哲在一旁也很高興,“我送的她都不要,還是學姐送的她喜歡!”

我看著兩人,默默想,現在也別太高興,以後陸應川會送你更多更貴的,其中不乏名表。

若不是前世我查到他有多次類似消費,又怎麽可能一來就戳中徐娩的喜好?

今天這頓飯吃的很值,我們之間熟絡不少,徐娩似乎真把我當做姐姐,與我喋喋不休說了很多有趣的事。

散場時,肖哲讓她在車子邊上稍等,然後跟我拜托了一件事。

我聽後有些意外,但細想,卻又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