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李氏是帶著護衛來的。
她大搖大擺地進了河西村,趾高氣揚地用鼻孔看人。
有人認出來了她,立刻指指點點起來。
陳李氏也不在意,她們這一定是嫉妒!
她去陶枝家裏沒有瞧見陶枝,一問,原來是去村子裏無人問津的荒地了。心下立刻不屑,現在她都有人伺候了,這陶枝卻還在當村姑呢!
陶枝在地窖幹活的時候,聽到了狗叫,有人來了。
陶枝出去一看,來人氣勢洶洶的,不是陳李氏是誰。
“我如約來了,你要兌現承諾,給我解藥。”陳李氏現在腰杆子都挺直了,嫌惡地看了一眼手上一堆泥的陶枝。
陶枝看到這些看起來凶神惡煞的護衛,倒不在意。除非有人能拿出槍跟她對狙,不然她真不帶怕的。
這陳李氏,有著身邊的護衛,現在已然不把陶枝放在眼裏了。隻是礙於這解藥沒給,她也不好說話太難聽。
陶枝心知陳李氏定然會想盡辦法讓自己過得好,攀上高枝很正常。
“你且等等,我洗個手。”陶枝微微一笑,從桶裏倒出幹淨的水,給自己雙手洗了個幹幹淨淨。
陶枝拿出了‘解藥’,往陳李氏嘴裏一塞,陳李氏狐疑道:“這真的是解藥?”
這女魔頭有這麽好心,這麽幹脆地就給了解藥?
“我說它是它便是,我何必要騙你?”
看到這麽容易就給了解藥,陳李氏卻不滿足了,“我說,你就不能一次給我把這毒解了嗎?我現在出來一次很不方便。”
“你出不來,那與我有什麽關係?”陶枝淡淡道。
看見她這副態度,陳李氏的火氣兀地就躥了起來,許是因為最近有人伺候她了,這脾氣也越來越大。於是她指著陶枝就開始罵:“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麽身份?”
陶枝好奇道:“哦?你是什麽身份?”
該說不說,陶枝現在確實有點八卦想知道這女人現在攀上什麽高枝了。
然而陳李氏卻突然想到了警告不許在外亂說話,自己女兒現在還等著那位大人的寵幸……
於是,她隻能硬生生地咽下這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冷哼了一聲,“罷了,就不在你麵前說了。”
陳李氏來的時候,其實是想讓護衛幫她出氣的。將陶枝這女人教訓一頓,逼她一次性給出解藥,這樣自己就不用月月來解毒了。可是她後來一想,這女魔頭的本事大著,又善於下毒,別到時候這兩名護衛都折在這裏,那她回去可不好交差呀……
更何況,他們進山的時候,是被黑布綁著眼睛的,出來的時候也一樣。
如果這護衛死了,她怎麽回去?
“我們走!”陳李氏對著護衛說道,轉身就走。
那兩名護衛麵無表情地也跟著她走了。
陶枝看著他們的背影,若有所思了起來。
這陳李氏身上纏繞著黑色的煞氣,想來是去了什麽殺孽罪惡大的地方。
陳李氏心思重,再加上陰氣重,容易吸引一些低頻的能量,因而這些黑氣就在她身上聚集了。
虧她還對自己的現狀自鳴得意,殊不知長期下去,這些黑氣也會影響她的運勢、身體健康,最終肯定是活不長的。
如果她老老實實地就在河西村待著,不起那些心思,她這一生即便不是大富大貴,過幾年也能享上兒子帶來的福氣。
隻可惜……貪欲害人。
個人有個人的因果,對於這種人,陶枝更加不會幹涉了。
……
陳李氏坐了10個小時的馬車,終於回到了礦山。
這礦山,距離風煙縣,有300多裏路。
外麵有山匪,但這山匪和山裏的軍隊有合作,因此不會攔截他們的人。
而外麵的人,因為山裏有山匪,根本不敢靠近這座山。久而久之,這山裏即便是在挖礦,外麵也無人知曉。
陳皎月的模樣因為長得好,來到山裏後,好生收拾了一番,鋪上了粉和胭脂。山裏的管事看到她這模樣,眼睛立刻亮了。
陳皎月被管事帶到了副統領這裏。
“梁副統領,你看,這姑娘的模樣你可滿意?”管事忙討好地問道。
梁副統領眼底露出一股驚豔,不過隨即想了想,便按捺下了自己想要將這女子納下的心思。
傅大統領去接那位貴人了。這等美人兒,還是等貴人來了獻給貴人吧。
他們這些私兵被圈養在這裏挖礦,有討好主子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陳皎月被帶下去了,還安排了兩個丫鬟伺候她。
陳李氏也跟著沾了光,這些丫鬟也得伺候她。
山裏是有農民的,他們原本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裏,深入簡出。十年前,來了軍隊進駐,他們沒有被趕走,反而達成了協議。他們的子女跟隨軍隊幹活,有工資拿,而他們的莊稼也會被買下供軍隊吃喝。再加上軍隊和山匪有合作,物資倒不太匱乏,反而比外麵村子的日子好過多了。
農民可不管什麽私兵私礦,隻要刀子不對著他們,日子過得好就行。
隨著後來越來越多的外來年輕人加入,村子裏的原住民都成了軍隊的幫手,一起監督他們,防止他們逃跑。
而這些外來的年輕人,許多因為逃跑被處死,或者是因為活活累死、病死的,都悄悄地埋在了這深山裏。
而陳望之,來了礦地,起先也大為震撼,但是他以為這是朝廷的礦,沒有多想。
他被分到的活並沒有那麽累,妹妹和母親甚至還有了人伺候,他心下大為感激,隻當這是老師的侄子托人照顧了他們。
陳皎月每日待在屋子裏等,實在是無聊得很,便忍不住開始瞎打聽了起來,這裏是何處?這礦山是朝廷的誰在管理?可丫鬟卻支支吾吾的不肯多說。
一日,陳皎月正在屋外走廊看山裏的光景,丫鬟急匆匆過來了,“陳小姐,大人來了,奴婢帶您過去。”
陳皎月懷著怦怦跳的心,來到了主事殿外。
“進來。”一道威嚴卻又年輕的男聲響起。
門口的守衛放她進去。
隻見一名玄色衣袍的男子,坐在正位上,向陳姣月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