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溫綰起床洗漱,準備出門為張國海複診。

顧晏平用自行車送她去鎮上坐車。

經過溫家附近時,她聽見了一聲銳利到抓狂的慘叫,還有摔打東西的聲音。

溫綰抬手掩了掩嘴角。

看來溫小柔果真迫不及待地用上了那加了猛料的藥膏,最引以為傲的一張臉徹底爛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她這個蠢妹妹,完全是自食其果!

她無意間將手搭在顧晏平腰間,防止自己笑得肚子痛,從車上摔下去

卻沒注意到男人耳根滾燙,緋紅從耳朵尖一直竄到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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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毒後,張國海已經漸漸清醒,隻是得知了女兒的慘遇,和妻子王華雲一樣白了鬢角。

“那個白眼狼!咳咳.......”張國海憤怒至極,但礙於身體沒法行動,隻能無奈地躺在**,時不時地咳嗽幾聲。

“溫神醫,還好有你!不然我這條命恐怕是真的要交代了。”

“隻是可憐我們家小薇,真的是命苦,連著兩個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王華雲在一旁萎靡道:“都結過兩次婚了,以後再談對象恐怕難了......”

“怕什麽,我的位子擺在這,有的是人想當我張國海的上門女婿!”

“也不一定要結婚。她一個人或許能過得更好。”溫綰突然出聲道。

溫綰拔出張國海手臂上的銀針,緩緩擦拭消毒道:“張雨薇是你們的女兒,現在她心情低落,對婚姻也十分抗拒,你們要做的不是為她再找一個結婚對象,而是想辦法多關心關心她的心理狀況。”

來之前,溫綰去醫院順路看過了張雨薇,失眠多夢,還帶有頭疼與嘔吐等症狀,溫綰懷疑她是有了抑鬱症的軀體化症狀。

畢竟倚仗的丈夫是個惡人,孩子也流掉了,一時間打擊太多,想不開是很正常的。

張國海被說得一愣,良久,他才握拳用力在床板上砸了一下:“溫神醫,你說得對,雨薇不願意結婚就不結,大不了我養她一輩子!”

“至於溫神醫您的藥膏,等我好了回去,我就幫您安排!”

看來張國海這次是知道聽勸了,也把欠溫綰的人情牢牢記在心上了。

溫綰便不再多言,留下新一輪治療的藥材,給王華雲煎藥用。

空間裏的藥材品質更好,還跟野草似的隨溫綰拔,她幹脆配些現成的給王華雲,白賺個藥材錢呢。

溫綰將錢都包進手帕裏,放進了空間左側的木架子上。

街上人擠人的,還有扒手流竄,她隻有把錢放進空間裏才感覺踏實。

趁著天色還早,溫綰決定拿著張國海的介紹信,先去趟百貨大樓。

上次被那個賣布的售貨員攪了興致,她這會兒幹脆好好逛一逛,用自己賺的錢稱些好肉給顧晏平做臊子麵。

有了介紹信,她可以稍微行個方便,幫流明訂份高檔顏料,流珠那裏,溫綰則想買個賽璐璐的娃娃送她。

剩下婆母,溫綰決定給老人家買罐麥乳精,有了這好東西,更容易哄著她吃藥。

最後還得去美妝護膚的那邊研究研究別人家的產品,學習學習經驗。

內心充斥著豐盈的喜悅,以及對未來富足生活的向往,溫綰渾身朝氣地進了百貨大樓。

幾十米的距離外,一臉刀疤的催債人扯著溫有才油膩的耳朵,惡狠狠地逼問道:“剛進去的那個,就是你那個有錢的姐姐?”

肥頭大耳的溫有才疼得齜牙咧嘴,但隻能點頭哈腰著,連連道是。

“對,就是那個穿碎花襯衫,背著個藥箱的!她醫術好,給人看病掙了不少!”

溫有才也沒想到,剛從家裏偷拿了溫綰給的那三十塊錢來賭,就輸了個精光,還倒黴催的,被賭場裏的催債人發現了。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竟然叫他撞見了他的大姐姐溫綰。

溫有才字認識得不多,算數也不好,是個十足的蠢貨,唯獨在想辦法找錢賭博這事上天分十足。

他見溫綰背著藥箱從供銷社的員工居住樓出來,就猜測她是給別人看病,還賺了不少。

此刻跟蹤到溫綰進了百貨大樓,更是篤定她身上有錢才來消費,活脫脫好宰的肥羊一頭!

那收債人卻拿出自己腰間那把沾著血跡的刀,極具壓迫感地拿刀身拍了拍溫有才的臉。

“我不管她幹什麽的,反正如果你今天再給不出錢來,你知道後果。”

溫有才被嚇得喉嚨一緊,咽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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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采購前,溫綰準備先去見一見之前得罪了她的“老朋友”——

那位布料櫃台的售貨員。

果然如張國海所說,這家夥挨了內部批評和處罰被調去做後勤保潔不說,還被寫了通告,昭告所有前來購物的顧客,她是個狗眼看人低的貨色。

“是你?!你這個鄉巴佬,我可真的被你害慘了!”

正在打掃魚鮮區廢料的路秀美見到溫綰來了,又開始嘴上沒把門。

就差把掃帚一扔,撕到溫綰臉上來。

溫綰絲毫不懼,隻微笑著,一字一句地朗讀起通告內容:“路秀美同誌缺乏服務精神,工作態度不佳,多次遭到群眾舉報。經內部討論,決定予以高度重視......並對路秀美進行相應處分......”

此舉直接吸引了許多路過的老百姓們駐足看熱鬧。

“同誌,看你現在這樣子......應該也是沒有拿正確積極的態度在工作吧?”

溫綰身上光鮮,麵龐動人美麗,跟現在與魚腥味打交道的路秀美完全是雲泥之別。

路秀美看在眼裏,心中記恨萬分:“要你管!”

溫綰裝作不經意地將張國海寫給她的介紹信露出一角,顯出信紙底下那紅通通的對公印章。

赫然是張國海三個大字。

她微眯美目,攏了攏耳邊碎發,粲然道:“可能真的管不了吧,但是,馬上就要有人會來管你了。”

路秀美臉色一變。

但轉念聯想到這幾天有年輕女人出入張主任家的傳言,立馬興奮地指著溫綰鼻子罵道:

“好啊,你這個**,是不是勾引了我們張主任,才騙到了他的介紹信?不然你這種鄉下出身的貨色怎麽會開到他的介紹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