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嘲笑:“看她比那姿式,我還以為她有多狠呢,原來真隻是紙老虎,趕快哪涼快去哪待著吧,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蘇珍珍心裏哪個氣啊,手不敢動那就嘴動:“誰說我不敢說我爺爺是誰?說出來你別跑,我爺爺就是......”
“珍珍不能說!”兩個跟班驚呼著一起上前捂住女人的嘴。
為什麽不能說?朱楷模並不清楚,但他剛才看到姚青鬆捂蘇珍珍的嘴,大小姐不但沒怪罪,還照他勸誡的沒再說下去。
那他也可以依葫蘆畫瓢,搏大小姐認可。
“拿開你的臭手!”
蘇珍珍一巴掌打在姚青鬆手上,卻是一腳踢在朱楷模肚子上,“敢占我的便宜!”
朱楷模雙手捂著肚子痛苦辯解:“我沒有占你便宜。”
卻淹沒在蘇珍珍一連串的吼罵聲中:“我叫你占我叫你占!”外加一連串拳打腳踢。
薑宴眉微挑。
這女人還真會轉移視線。
果然,眾人不再追究某爺爺是誰的事,看戲般嬉笑怒罵:“快來看,資本主義大小姐打罵下人咯。”
薑宴沒心思看這蹩腳戲碼,轉身一麵朝自己那節車廂走,忍不住四處看。
那個幫她擋水壺的男人,她越想越覺得像霍英。
當然她是看不到的。
火車另一側,鄭斌哭喪著臉:“隊長你不能不講理,你去問問火車上坐在薑宴旁邊的人,她被人針對我有沒有幫她?”
“可她根本不領情,下火車時又不準我跟著,就像我是個流氓,我隻能遠遠跟著,突然有人要拿水壺打她,不是我不救,而是我這遠水無法解近渴啊。”
他內心和表麵一樣害怕擔憂,可又忍不住好笑。
話說,隊長出任務如果需要偽裝,扮成販夫走卒,工人農民都可以,就是文弱書生不行。
可這次,隊長不但戴個大黑框眼鏡,還頂了個兩片瓦假發,最最離譜的是,還擦了增白粉。
老天,真想找個相機把這珍貴時刻拍下來,心情再不好,把這照片拿出來看,都會笑掉大牙。
霍英眯著眼,對方在想什麽,他一清二楚,從鼻孔裏哼出一聲,淡淡道:
“我聽趙所長說,江城碼頭姓黃的包工頭去報警,說你在碼頭上橫行霸道,擾亂社會次序,還無故打折他一隻手臂。”
“我哪有擾亂社會次序?”
鄭斌一下叫起來,“是他克扣我工錢,那種集裝箱兩個人才抬得起,我一人抬一個,他卻隻給我兩個人抬的工錢。”
“我當然要找他理論,他就讓那些搬運工來打我,還說誰打我打得最狠,就派給誰的活最多。”
“隊長你想想,搬運工都是有一把力氣,十幾個衝上來,我再跟你練過也雙拳難敵四手,所以我用你教的,擒賊先擒王,打趴姓黃的,才把該得的工錢要回來。”
“是嗎?”霍英雙手抱胸,“但碼頭上所有人都說是你動手在先。”
鄭斌撅著嘴:“他們都是一夥的當然一起來誣陷我。”
“也就是說,你在江城碼頭出苦力搬了大半年集裝箱,連一個肯為你說話的工友都沒有?”
霍英冷笑,“這跟你在隊伍好幾年,沒一個隊友肯出來為你倒賣香煙的事作證,有什麽區別?”
大手一揮他轉身走,“你走吧!愛幹嘛幹嘛去,不需要誰來領你的情,你也不用費心費力做誰的遠水。”
“隊長不要!”
鄭斌撲上前抱住霍英一隻手臂,帶著哭腔,“我錯了,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再不敢做遠水了,無論她說我什麽,我都會狗皮膏藥一樣跟著她,誰都別想再用水壺突然襲擊她!”
倒賣香煙的事,隻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幫他,就是親愛的隊長啊。
如果連隊長都不要他了,那這世上再沒人會要他了。
霍英一掌推開:“那還不快去?沒聽見火車快要開了?”
“是!是!”
看著鄭斌忙不迭跑走的背影,霍英磨牙。
壞丫頭就是個不知好歹的小東西,說出一句話來,能把人氣吐血。
鄭斌能遠遠跟著已經算不錯。
現在被他罵一頓又去近距離跟著,遲早還會被她氣走。
但沒辦法,他忤逆了老頭子的安排,必須先趕去南省邊境報到,否則老頭子治他一個不聽軍令的罪過,把他抓回去,壞丫頭再沒人管了。
薑宴走進車廂,沒看到鄭斌,又看到史紅梅,正將一個五六歲的胖男孩抱上鄭斌的位置,笑眯眯哄:“你坐這,你哥坐那,你們就都有位置坐啦。”
轉頭看到她,一臉得意,分明在說:“我治不了你,自會找治得了你的人來治你。”
薑宴不理,一轉頭,她的座位上赫然坐著另一個胖男孩,一看就知和鄭斌座位上的那個男孩是雙胞胎。
旁邊過道上站著一個老太婆和一對夫妻模樣的男女,笑盈盈地看著這一切。
薑宴趕快上前:“小朋友,這是我的位置,火車快開了,快坐回你的座位上去。”
胖男孩翻個白眼,老太婆和那對夫妻朝上彎的嘴角一起朝下拉:“哪裏來的丫頭片子,尊老愛幼知不知道?憑什麽上來就吼我孫子?把他嚇出病來,我要你抵命!”
薑宴拿出火車票:“你們知道尊老愛幼,可以給他買座位票,而不是教他霸占別人的位置,這是我的座位,麻煩你家孩子讓一讓。”
瘦精精的老太婆瞪起眼睛,像蛤蟆一樣難看:“你有錢買得起座位票,我們沒錢買不起,你了不得了,我們不會教,你會教,你能把我寶貝孫子教著把座位讓給你,我才算你厲害!”
男孩的父親攥起拳頭比劃:“我看誰敢動我兒子一根頭發,老子揍死他!”
不過一個小女人,他完全不放眼裏。
“你要揍死誰?”鄭斌突然出現,高大的身材,練就的精氣神,男孩父親不敢與之對視,收回拳頭,“誰敢打我兒子我揍誰,跟你無關別管閑事。”
“誰說跟我無關?”鄭斌拿出火車票,指著斜對麵,“那個座位是我的,快把你兒子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