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發生在一瞬,人們拚命朝兩邊車廂逃,包括薑宴。
眼角餘光瞥到鄭斌撲刀疤男,她猛轉回身:“不要!”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還有親人等著她去救,她不想死!
可生死關頭,她怎能拋棄霍英的戰友?
更何況是因為她,鄭斌才會卷入這場風波的!
“滾!”鄭斌雙眼隻盯著歹徒,一手將她推遠的同時,另一手徒手去奪刀疤男的槍,速度動作淩厲無比。
歹徒子彈打偏,“呼”地將槍口轉向鄭斌。
鄭斌身經百戰,剛要靈活走位,一隻腳卻被人死死抱住。
老太婆醒了,失去理智以為鄭斌是壞人,狂叫著“我跟你拚了。”張嘴就咬。
如果她抱的真是歹徒,一腳下去就能把她踩死,還不影響對其他人的攻擊。
可鄭斌下不了這個手。
哪怕老太婆那樣欺辱過他,他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是人民的兵。
眼睜睜就要被歹徒近距離射殺。
一人出現在歹徒後麵椅背上,圓睜雙眼跳向歹徒那一刹,手裏水果刀直插對方後腦。
是薑宴。
前世,霍英要教她使用匕首。
她死活不願學。
他哄:“乖,別怕,跟玩一樣,你不是想養小兔子嗎?你隻要學會這個,我立馬找一隻小白兔一隻小灰兔來給你養。”
她還是半途而廢了:“好殘忍,我不要學。”
此刻她腦海裏隻有霍英對她的訓斥:“對惡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意識高度集中,出手要穩要準必擊要害,惡人不可能給你第二次機會。”
前麵一聲槍響!
啊,她還是慢了一步,鄭斌是不是被打死了?
她又害死對自己好的人了!
意識突然間渙散,刀疤男狂吼著轉身,黑洞洞槍口就要對準她,粗壯身體突然朝前倒,一臉是血的鄭斌從後狠狠將他按倒在地,掄起拳頭就打。
可血蓋住眼睛他看不清打不準,歹徒掙紮著要反擊。
薑宴大叫一聲,毫不猶豫將水果刀插入歹徒後腦!
血飆出來,歹徒雙眼瞪向她,手腳亂蹬死狀極可怕。
薑宴死死握著刀,死死看著。
霍英說過:直麵過生死,你就什麽都不會怕了。
火車強製停下,大批乘警警察趕到。
“小姑娘快放手,壞人已經死透了。”
薑宴這才放開手,在警察攙扶下站起身,渾身大汗虛弱問:“我朋友怎麽樣了?”
“歹徒本是要打他眉心,你突然從後襲擊子彈打偏,順著你朋友頭頂擦過,出血雖多但沒大礙,現在處於昏迷中,你也一起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薑宴搖搖頭:“我沒事,讓我朋友在醫院好好治療,我要趕快去下鄉的地方報到,支援農村建設刻不容緩。”
找到養父母刻不容緩!
思想覺悟真高!警察連連讚歎:“小姑娘你太勇敢了,這個歹徒是手上有十幾條人命的通緝犯,這次不是你和你朋友,不知又有多少人要死他手上。”
“留下你的聯係方式,我們一定要上報表揚!”
列車長走過來:“小姑娘,我們已經為你安排了臥鋪車廂,這一路上你好好休息吧。”
“謝謝!”
薑宴跟著列車長朝臥鋪車廂走,後麵傳來鬼哭狼嚎:“都是你這個賤人!唆使我孫子搶別人座位,才惹到歹人被丟下火車摔成肉餅啊!”
薑宴轉身。
不遠處,雙胞胎男孩的奶奶披頭散發形同惡鬼,騎在史紅梅身上,又是抓頭發又是撓臉。
“都是你們把孩子縱容得無法無天惹的禍,憑什麽拿我撒氣?”
頭發滿天飛,臉快被抓爛,史紅梅想反抗,被老太婆死死掐著脖子:“他爸被打癱,他媽被毀容,我這個白發人送黑發人活在世上還有什麽意思?我要你償命!”
警察去拉,老太婆一嘴咬在史紅梅耳朵上。
女人發出活豬被開水燙的慘叫。
現場一片混亂,還有眾多受驚旅客需要安撫,薑宴請列車長去處理,她自己拿了車票上了臥鋪車廂,正找對應包廂,突然頓住腳步。
不遠處,蘇珍珍雙手抱胸站在車窗前,朱楷模姚青鬆呈洗耳恭聽狀一左一右站著,聽女人發表講話:“......我下鄉的地方在南省省城附近,還有公交車呢。”
有公交車的地方還能是下鄉?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果如她所想,前世蘇珍珍根本不可能和下放到偏遠山村的養父母在一起。
那麽,養父母慘死的照片就是蘇珍珍處心積慮找來的,為的就是在她懷孕的特殊時期,從精神上狠狠打擊她。
女人如願了,雙胞胎流產後,她再無法懷孕,被人指指點點,對霍英極度愧疚,也是她跳樓自殺的原因之一。
薑宴用力咬唇讓心情平複。
蘇珍珍雖可恨,但現在一切以養父母為重,盡量不要和她起衝突免得節外生枝。
“我呢,下鄉就是走走過場,我爸我媽早跟關鍵人物打好招呼,會讓我下鄉期間立功,戴著大紅花返城呢,我爺爺再不會說我什麽了。”
前世,蘇珍珍返城後一進機械廠就當工會主席,沒多久調能源部當處長,節節高升為部長,風光無限的源頭就是她在下鄉期間抓到特務立了大功。
兩個男人馬屁拍得山響:“珍珍你生下來就是享福的,一看就不是一般人,這次能遇上你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珍珍,火車好像要開了,你還是回車廂吧,我給你捶腿解乏。車廂裏的空氣不好,我給你打扇。”
聽不下去了,薑宴正要轉身暫避,等蘇珍珍等人回車廂,她再找自己的位置。
卻聽到蘇珍珍驕橫聲音:“這一路你倆都在給我捶腿打扇,你們不煩我都煩了,真想討好我,去硬座車廂找到那個誣陷我拿水壺打她的死丫頭!”
薑宴下意識轉頭。
小女人咬牙切齒,朝兩個跟班喝:“想辦法把她的頭推出車窗撞在山牆上腦漿迸裂才好,找人販子拐她賣大山裏就對了!”
“總之誰把她整得最慘,我就讓我爸想辦法把誰調跟我一處下鄉,到時一起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