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是你!”周子軒語氣變得淩厲。

“周子軒,你身為朝廷命官到底站在誰的立場說話!”

“何大人莫要動氣,周大人出身世族與你我本就道不同。”

……

氣氛一下變得劍拔弩張,如今世族沒落,周子軒和盧秉文漸漸落於下風。

“夠了!孤是讓你們商討,不是吵架!”蕭澈被這些人吵的頭疼。

他知道父皇如此心急誅滅世族是為他將來掃除障礙,可欲速則不達。

朝中大臣接連出事,人心惶惶,這樣下去會出事的。

他身為東宮儲君,不能讓事態嚴重下去。

“殿下,此事尚未有結果,臣認為殿下不易插手。”一直沉默的玉明鏡道。

玉明鏡這話一落大家看向他的眼神意味深長起來,就連盧秉文和周子軒也覺詫異。

不過,立刻有人附和:“殿下,臣等覺得玉世子此話有理。”

蕭澈看向玉明鏡半晌才道:“孤如何能坐視不理。”

他雖是聖人親自教導,但少有人知盧中丞乃是他的啟蒙之師,對他有授業之恩。

盧中丞身為世族維護世族利益不假,但對立他為太子從未反對。

“殿下,聖人尚未定盧大人的罪便是有所考量,殿下還需三思而行。”玉明鏡起身道。

聖人一直為太子將來登位鋪路,聖人也自認太子和他在對付世族之事上有默契,若太子貿然反對,反倒讓聖人覺得太子身邊有人挑唆,到時不管是對盧中丞或者世族都沒有好處。

玉明鏡在太子舊部中威信極高,眾人見此也紛紛附和:“殿下三思而行。”

這場議事不歡而散,離開時,蕭澈單獨留下了玉明鏡:“孤以為你會讚成孤,沒想到你竟第一個反對。”

玉明鏡拱手道:“盧中丞的妹妹是屬下五舅母,於公於私屬下都希望盧中丞無事。”

“那為何還要反對孤聯名上書求父皇對盧中丞從輕發落,孤不信你不知道若盧中丞出事盧氏一族定然不保,孤知道父皇這些年深受世族挾持之苦,也知世族之害,但王家崔家鄭家相繼出事,世族已然是沒落了,曾經被世族提拔的官員也被罷免流放,如今朝堂之上噤若寒蟬,再不敢暢所欲言,如今又是盧家,過猶不及的道理你不會不懂。”蕭澈擔憂道。

“屬下正是知道才勸殿下不能插手,朝中已是人心惶惶,若殿下與聖人因此失和,隻怕被人利用,反倒於朝綱不穩……殿下忘了聖人當年如何繼位?”玉明鏡謹慎道。

當年先帝便是在五姓逼迫下退位,如今世族雖沒落,但眼下聖人手段強硬,朝臣為避免殃及自身,隻怕效仿當年聖人繼位。

可眼下形勢又和當年不同,當年世族勢大,能壓得下波瀾,穩住朝綱,可如今人心各異,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再回到前朝末年那般各方割據混戰,民不聊生。

聖人固然有可恨之處,但國之利益為重。

蕭澈沉吟片刻:“難道孤就這樣坐視不理?”

“殿下,屬下正有件緊要之事稟告殿下,或可解眼下盧中丞之危。”

“何事?”

“屬下在南市發現了喬裝成商人的吐蕃奸細,這些人行事十分謹慎,為免打草驚蛇屬下隻派人在暗處盯著。”

蕭澈大驚:“這些年大魏和吐蕃也是井水不犯河水,這些蠻夷亡我中原之心不死,隻怕是趁亂打劫,孤這就去和父皇商議。”

當年樊起叛變,吐蕃險些攻入長安,後姑母下嫁羅家,羅家出兵才平息戰亂。

“沒有確切的證據隻怕弄巧成拙,屬下倒是有辦法讓他們露出馬腳,隻是此事還需殿下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