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
夜色漸漸籠罩宮闈，太極殿外的石燈已經亮起，蕭澈站在殿外，不多時小太監跑出來道：“太子殿下，聖人請您進去。”
蕭澈未封太子之前，進太極殿倒是隨意，如今受封太子反倒是每次覲見都要規規矩矩的行禮。
“兒臣見過父皇。”蕭澈道。
聖人坐在案前批閱奏章，神色鬱鬱，臉色並不好，抬起眼皮看了蕭澈一眼道：“起來吧！”
“父皇可是頭又痛了？”蕭澈前些日子因為顧家的事第一次父子爭執，也覺得聖人行事太過專橫，對聖人是有些意見的。
但他自幼是聖人帶大，父子感情深厚，這會兒看到聖人身體不適，又擔憂起來
“不礙事。”聖人並不在意，他的身體他最清楚。
聖人像往常一樣朝蕭澈招了招手，示意他坐過來。
蕭澈在龍椅旁的蒲團上坐下：“父皇！”
“我知道你覺得父皇懲治崔家手段不夠磊落，覺得顧家無辜，你看看這些各地的奏折，地方貪汙越發嚴重，這些都是世族黨羽，朕是恨極了這些蛀蟲，恨不得誅其九族，一個都別放過！”
聖人額上青筋畢露，是真的生氣。
他知道手段太過強硬會引起反噬，可他不想再將這些毒瘤留給太子，他想在自己死之前，將這些都整治了。
壞人他來做，到時新君繼位大赦天下，這個恩讓他來施。
蕭澈立刻跪下了：“都是兒臣無能，不能替父皇分憂，兒臣知道父皇心憂社稷，這些都是為兒臣好，可朝堂和地方一下子罷免處置這麽多官員，朝中人人自危，父皇不如等明年春闈朝廷選拔一批官員後再行處置。”
如此也可稍微緩朝臣矛盾，待朝廷選拔一批得利的官員填補空缺。
皇上低頭看了蕭澈好一會兒才道：“澈兒，父皇沒有時間了……”
他籌謀這麽多年，才抓住這些世族的把柄，若不能將他們除去，隻怕他們又死灰複燃。
若不是玉家六娘拿了太子玉令，崔家如何能保住那些族人。
“父皇春秋正盛……”
聖人打斷蕭澈的話：“朕的身體自己清楚，你是為盧中丞的事情來的吧？朕可以告訴你，盧中丞必須得死。”
不但他要死，盧氏一族他也不會放過。
“父皇，京城發現了吐蕃奸細，兒臣是為此事而來。”蕭澈道。
聖人眼睛微眯：“吐蕃奸細？朕並未收到消息。”
麗竟門尚未得到消息，東宮竟知道了。
“玉世子無意中得知，他請示兒臣後，兒臣讓他派人暗中盯梢，勿要打草驚蛇。”
“無意得知？朕看他這是圍魏救趙，逼朕放過盧氏一族，他的膽子大的很！”聖人陡然轉怒。
“父皇息怒，明鏡絕無此心！”蕭澈連忙給玉明鏡求情。
“你知道你最大的弱點是什麽嗎？耳根子太軟，太過重情重義，玉家父子可重用，但不能一直重用，之前你為他請封左衛率，朕依了你，崔家出事他以守孝之名辭去官職你就該知道他心機頗深，看似坦**實則欲擒故縱，他的心思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