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小姐……小姐你醒了啊!老爺說今日丶你就不必出去了,今天是女帝的葬禮他不想要有任何的差錯!”彩蝶有些不敢直視隕墨的眼睛,但是隕墨還是看出了他的害怕。
自己就這般的恐懼嗎?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後看著彩蝶,秦光不讓她去無非就是害怕今天在出現昨天那般的現象吧!
“嗬嗬,他說不讓去我就不去?笑話!”隕墨說著就往外麵走去,而彩蝶哭喪著臉不知道該怎麽辦,權衡再三還是跟了上去。
彩蝶看著這宮中的一草一木,還有那偶爾經過的兩三個宮女,心中愈發的害怕,有寫略微顫抖的說:“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要是老爺知道了……”
隕墨折下一隻白花插在自己的鬢上麵,自己給自己戴白花,這樣子的事情,也隻有女帝可以幹的出來了吧!隕墨這才回頭看著彩蝶。
“我為何要怕他?女帝葬禮,舉國白喪,我隕墨豈有不拜之理?難道燕國的人可以不在乎女帝的生死?”隕墨輕笑一聲,便往前走去,而彩蝶也在後麵跟著。
鳳鸞宮門前凝聚了很多的人,但是卻沒有一個敢走進去,似乎那裏麵有什麽凶神惡鬼般!隨後隕墨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那麽熟悉那麽的美好隻是有些虛弱。
“郡主,您身體還沒有康複,為何今日一定要來啊?您今天早上才停藥的,身子還很虛啊!”一個柔柔的女生溫柔的說道,讓人感覺是一陣微風吹拂過臉頰。
“陛下葬禮,吾豈有不來之理!”女子說完之後,隕墨便突然回頭看著女子,是白露。她終於出現了,隻是身體的力氣好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就在白露和隕墨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隕墨說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白露就在那一刻停滯了腳步,不可思議的看著隕墨,隕墨在他的眼裏看到了希望,從而接著說:“蒹葭淒淒,白露未晞。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所謂伊人,在水之涘。”白露輕輕的吐露出另外的詩句,之所以讀這首詩,是因為白露以前不知道這是首情詩,認為裏麵有自己的名字特別的好,便要求隕墨以後若是分開再相見之時,就已這般方式念出來。
兩個人就這般的對視著,仿佛是千萬年之久,隕墨看到了白露眼中的那種疑惑和詫異,但是更多的還是開心,還是希望自己就是隕墨,自己真的回來了,而不是幻覺。
白露從未想過真的還可以見到隕墨,並且還是這麽快!隻不過眼前的女子真的是隕墨嗎?為什麽不再是最初的長相?就算是輪回,現在也還是個小孩子才對啊!
“問題太多,你可不可以一個一個的問呢?雖然我知道你很想我!”隕墨彎起了唇角,不管前途複仇的路有多凶險,找到了白露絕對是前進了一大步。
“當然可以。你是怎麽來的,你現在是誰?”白露嘟了嘟嘴巴,好想在他的麵前,他總是可以這般的輕鬆,回到最初的可愛善良,而不是處處提防著會有人要害了自己。
隕墨點了點白露的額頭,扶著白露去了自己的房間:“我重生了,現在的我是燕國將軍府的三小姐秦雲陌,當然最著名的應該是秦家廢柴三小姐!”
白露喝了一口水,差點沒有噴出來,‘廢柴三小姐’?隕墨是廢柴小姐?這簡直是白癡吧!不過也隻有在廢柴的身上才可以不會輕易被人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
不管現在的隕墨是什麽樣子,但是也比當初的容貌不相上下,不管這具身體以前的主人是什麽樣子的人,從今往後,這句身體就是隕墨的,是隕墨用來複仇的工具。
“厲害,果然是我們女帝!你是怎麽死的?是方宇恒對不對?”白露點了點頭,這才問道。
隕墨點了點頭:“是他,他給了我一刀,卻是將我淩遲碎骨,我並沒死,要複仇,如果活著她就一定會囚禁我,不如自己死了,所以我寧願變成厲鬼,卻如我所想我的靈魂附在這具身體上麵,某種意義上我重生了,隻不過快速一點用他人的身份!”
隕墨對彩蝶終是不放心,故而讓柔兒帶著彩蝶去外麵遊玩,他們才在屋子裏麵暢言無阻。
“這個混蛋!老娘一定要讓它碎屍萬段!”白露怒聲嗬斥。
白露手中的白玉琉璃盞可是遭了秧,隕墨在他手中拿出來,不是害怕這個東西壞了,而是擔心白露的手也會被紮破,隕墨這才細細的看著白露。
原本那紅潤的臉頰和嘴唇此刻卻有燦發著憂鬱的光芒,整個人都多了一點病秧子的感覺,這哪裏像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白露,簡直是換了一個。
“那……按說他們不會帶一個廢柴小姐來啊!一定是你做了什麽對不對?這才象是我們偉大的女帝,對了你在宮中找到了峰兒沒有?我被方宇恒弄到郡主府每天給我吃蒙汗藥,我根本無法逃脫,幸得昨日安排來照顧我的是柔兒,我這才不必再吃那東西,我吩咐柔兒給調包了。”
聽到白露無所謂的話語,隕墨歎了口氣,明明承受的就是被人給囚禁起來,卻還說的如此的風輕雲淡,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愛錯了人,自己的錯卻還要讓他人承受著錯的代價。
隕墨感覺自己真的好該死!但是現在不行,他要複仇,要找到弟弟!
“我昨日在宮中未曾發現一人相識,更沒有找到峰兒所在地,聽老嬤嬤說這宮中所有和我們交好的女官都已經被換掉了,露兒,你手上的那支秘密軍隊,是否已經被他所知曉?”
想到峰兒,隕墨的心又沉重了起來。
“若是他知曉了,我定奔赴黃泉之路了!峰兒福大命大定不會有事的,你且放心,我們必須要像個萬全之策才可以真正的複仇,那方宇恒也就隻有這短短的時間可以這般逍遙了!”
白露冷哼的說道,看起來的確是對方宇恒的意見很大,而隕墨卻覺得自己好自私,但是卻又慶幸當初把那秘密隊伍交給白露照料,不然自己死後第一個死的就是白露。
因為白露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也是唯一一個能夠召喚人馬給自己報仇的人,方宇恒不可能不設防,隻可以就憑借方宇恒,定不會找到白露想要隱藏的東西,恐怕這世上也隻有隕墨一人。
“露兒,為難你了!”隕墨感動地說道。
“說什麽呢!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們該往前麵去了,你且附耳過來,我告訴你一件事情……”白露靠在隕墨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而隕墨則是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正是因此,所以我希望你一會製造混亂最好是把棺材給推開,然後我問他一些問題,你且注意看著他的眼睛,讀出真正的原因,隻有那樣我們才知道峰兒去了哪裏!”
白露感覺這件事情似乎和找不到峰兒有很直接的關係,而隕墨則是點了點頭也非常認同白露的說法,剛剛陷入沉思門外便響起來柔兒輕輕的聲音。
“郡主、小姐,時辰差不多了!”聽聞,隕墨便攙扶著白露往門外走去,現在白露還是有些腿軟,隻能任由自己的主子攙扶著自己,卻也沒有說什麽。
柔兒看到這一幕立馬衝上去:“小姐,奴婢扶著郡主便好。”
畢竟那可是女帝啊,柔兒的小心髒撲通撲通挑個不停,而彩蝶卻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到了大殿之上,隕墨等人十分顯眼,隻因為在他前方的白露乃是女帝親自冊封的郡主,並且情同姐妹,一起在戰場殺敵,而隕墨和白露一起來,更是受到了注目禮。
他們一同跪倒在大殿上。
“陛下,露兒來看您了!陛下,為何要丟棄露兒?曾經許下的諾言皆為謊言嗎?露兒不甘……陛下,鳳舞國需要你,露兒懇求陛下可以歸來!”白露淚眼婆娑的說道。
眾人至當他是憂傷過度,並無在意,但是大殿之上的方宇恒卻是抽搐著嘴角下去扶起白露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麵,並且在白露的耳邊說道:“你給我老實點,否則我會讓峰兒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嗬嗬,峰兒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被囚禁,還見太陽,恐怕連月亮都見不到吧!亂臣賊子必將遭天譴,就算是天許你,吾等不許!”白露傲嬌的看著方宇恒,方宇恒被他那自信的目光看的心虛。
而隕墨在拜過之後,便退到了旁邊,卻不成想身邊竟是楚王爺蕭楚天,蕭楚天看著隕墨,更加的疑惑,隕墨竟然會跟白露一起前來,這其中究竟是有多少的奧秘?
隕墨隻顧著看方宇恒臉上的色彩和眼神中的內心話語了,並未曾在意身旁來自蕭楚天的目光,蕭楚天看著今天的隕墨,一身白色鎏金羅裙,頭上隻有一個玉簪子和一朵梔子花,並無過多華麗的裝飾,但是卻讓人過目不忘,深深的刻在腦海中。
記得,他進來的那一刻,羅裙隨風搖擺,背後的秀發直直的仿若美麗的瀑布,美麗的雙眼似乎可以看清楚人內心的世界,一舉一動都是那般的讓人牽掛。
“你怎麽來的這麽晚?”蕭楚天輕聲問道,一旁的秦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隕墨,生怕隕墨會說是自己不讓它來的,而隕墨卻是淡然一笑。
“王爺,是隕墨不懂事,在路上遇到哭的淒慘的郡主,便和郡主交談了一會,這才來晚了,還望王爺見諒。”隕墨看了一眼害怕的秦光,真是個可憐的人!
而蕭楚天則是點了點頭:“這怎是不懂事,你未免也太拘束!”
隕墨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蕭楚天,蕭楚天身後的小石頭,差點沒笑出來,這女子分明就是故意的,而蕭楚天卻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隕墨掘了撅嘴巴,無所謂的繼續看著前方,心中卻是荒唐的一笑,自己參加自己的葬禮,還真是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