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在宮外耽誤了了些時候,回道到東宮,隻見大家都跑前跑後,忙上忙下,好像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似的。
“你們都在幹什麽啊?”阿寧拉著趙明澄問道。
趙明澄和林燦夕每天都爭奇鬥豔麗,穿得花枝招展的,可是今天卻都穿得十分素雅,很是反常。
趙明澄翻了個大白眼,不耐煩道:“你還不知道?一會子劉嬤嬤就要來訓話了。”
“訓話?咱們都來東宮這麽多時日了,怎麽劉嬤嬤好端端要來訓話呢?可是咱們有什麽做的不周到的?”
“那我哪知道?說不好是誰闖禍了。這劉嬤嬤可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萬一看咱們誰不順眼,隻怕是要讓皇後娘娘知道了,這會子大家都在忙活著收拾內務,唯恐被劉嬤嬤抓住了把柄,你也快趕緊收拾收拾吧,別連累了我們大家。”
“原來大家是怕露出馬腳才忙著收拾的……”
阿寧這才明白為什麽趙明澄換了一身素淨的衣裳,她心中暗笑,這些人慣是臨時抱佛腳的一把好手,平時伺候太子的時候不見這麽本分,知道劉嬤嬤要來了,倒知道害怕了。
她還沒來得及回房間,這外頭劉嬤嬤就來了。
大家恭恭敬敬的排成一排,大氣都不敢出,等著訓話。
劉嬤嬤從頭到尾端詳了這幾個女君一番,像是不看出點什麽不罷休似的,半晌嗎,冷哼一聲,道:“倒是都把自己收拾得挺立正,看來是早有準備了,我知道你們都是有些門路的,卻不想,你們的消息這樣靈通。”
林燦夕心虛地低下頭,眼睛死死盯著腳尖,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消息便是她派人打探來的。
劉嬤嬤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她冷哼一聲,接著道;“我知道,你們都是些世家大小姐,身份尊貴得很,但這裏,是東宮,是天家的地方,你們做伴讀女君的,就得守這裏的規矩,本本分分,即便是有玲瓏心思,也都得給我收好了,不要翻什麽花花,更不要以為,你在這裏,我看不見,便什麽都不知道,都不要忘了,隻要你們做一日的伴讀女君,我便能管教你們一日,可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大家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林家姑娘,你可明白?”劉嬤嬤單獨點了林燦夕問道。
林燦夕先是一怔,隨即小雞啄米般地點頭,連忙應道:“明白明白……”
“對主上忠誠敬重,對親友友愛互助,這幾句話,我先前早就教過你們了,你們是太子的伴讀女君,禮儀修養是最被看重的,切切不能做背德之事,這些,不是上等人家所為,這些,你明白?”
林燦夕看看大家,才確認這話是問自己一人,雖是有些不服氣,但還是乖巧地點點頭,道:“明白……”
“老奴聽說,你們當中有些人,不僅不團結姐妹,還屢次挑撥旁人與主上的關係,這般刁蠻刻薄,未免違背女德,理應受到重罰,但是念在你們不算有邪念,又未釀成大錯,便不罰你們了,今日算是個告誡,若日後再讓我知道有這種事,絕不會輕饒了,你們當中有些人……”
劉嬤嬤說到這裏,又看了一眼林燦夕,接著道:“若是不知悔改,我行我素,那老奴定要稟明皇後娘娘,到時候,不管是誰,都要被逐出東宮!”
劉嬤嬤陡然拔高了音調,嚇得姑娘們抖了三抖,林燦夕感受到劉嬤嬤嗎淩厲的目光,心虛地不敢抬頭。
這幾個伴讀女君都是家裏頭費勁了心思才**出來的,隻盼著能憑借這步,飛上枝頭當鳳凰,若是被逐出東宮,白日夢醒也就罷了,以後隻怕是全家都跟著抬不起頭來了……
“你們日後在這東宮,切切要齊心為主,團結友愛,相互扶持,話就說到這裏了,老奴就先回去了。”
劉嬤嬤把話說完,隻留下了一個深藏功與名的背影。
大家看著她走遠,都鬆了一口氣,林燦夕仍心有餘悸,不斷拍打著胸口安撫著自己。
阿寧心生疑慮,劉嬤嬤一把年紀,費盡周折從皇後宮裏來一趟東宮,竟然就是為了訓幾句話?這事情,定是沒有那麽簡單,但是好在,她這次是衝著林燦夕來的,自己還可以安然無事,她便沒有再深究。
太子功課進益頗多,聖上很是高興,幾次在朝堂稱讚,說太子已然能當大任,更是令太子同江景澈一起共謀改革之策。
他們率先從行伍製度開始改革,逐步革除軍中弊病。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地方發展,可是太魯那哪裏,卻忽然變卦。
大齊君主遲遲猶豫不決,始終沒有定下要將哪位公主嫁給太魯那,西斯國自然知道他心中的不舍,太魯那便順水推舟,提出一個“兩全之策”。
“殿下的意思是……要求取東宮的伴讀女君,顏書寧?”
“正是!大齊公主雖好,但畢竟金尊玉貴,如嬌花一般,隻怕難以適應西斯國的生活,顏書寧不一樣,她能吃苦,又聰明能幹,想來了定能在西斯站穩腳跟。”太魯那這話說得委婉,已然表明心意。
聖上自然高興,但是麵色仍有猶疑,道:“隻是這顏書寧畢竟身份低微,配不上殿下您尊貴的身份,若是將顏書寧許給殿下,隻怕是怠慢了,也難以顯示我大齊的誠心啊。”
太魯那一拍大腿,又擺擺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隻是一個身份而已,如何能評判她是不是一個好女子呢?不瞞聖上,本王來大齊也有些時日了,可是自始至終,也就覺得這阿寧姑娘算是和我心意,在我們西斯,男人們都喜歡聰明能幹的娘們,像阿寧這樣聰明能幹又漂亮的,那就是最搶手的了!”
聖上雖是不知道太魯那何時與阿寧有交集,但能看出來太魯那是真心喜歡阿寧、欣賞阿寧的,他若是心甘情願娶顏書寧,那自己的女兒便不用受這遠離故土,孤苦無依的苦楚了……
“殿下若是真的有意……那朕便收顏書寧為義女,將她風風光光地嫁到西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