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蕭宴所言,任高飛來容安城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搜刮更多的錢財。
剛進城,就找耿世才等一眾府衙官吏們要挾了一筆錢財,耿世才等人無可奈何,不給的話,任高飛就要去告黑狀了。
除了搜刮錢財這個主要目標,次要目標,才是查案,首先是沙豹扣押糧食的案子,其次就是青衣衛的人命案。
任高飛是個貪婪又懶惰的人,眼見有好處,他才來到容安的。
至於查案,他根本就不在乎,來了容安城後,要求耿世才等人,每天都好酒好菜地供著,還要有女子相陪。
不過是派了幾個親隨,去走訪查探,在他看來,根本就沒必要細查。
好在他還記得甄驍任對他的囑咐,就是將一切罪名都安在容安郡王身上。
如前頭沙豹扣押糧食引發災民圍攻,他已經想好了,就說是容安郡王挑唆的。
因為此前沙豹上書說過容安郡王救濟災民,就是為了收攏民心,這可是犯忌諱的事情。
另外,有關青衣衛的人命案,他也想著,全部推到容安郡王身上去。
也是因為和耿世才上報,推測可能和容安郡王有關。
既然兩件事情,都和容安郡王有關,那就都是他做的沒錯了。
對於任高飛來說,他來容安城,就是為了搜刮錢財,順帶抹黑容安郡王的,那麽,該怎麽說,也就是他說了算。
“大人,小人查過了,確實都和容安郡王有關,在水災到來後來的第三天,容安郡王就已經聯合陸家在救濟災民了。”
“另外,有人證實,容安郡王妃壽宴上,容安郡王和青衣衛死的那個百戶使吳狄顯,曾發生了嚴重的口角,容安郡王還說要打他們的板子。”
“除此之外,沙豹被災民圍攻時,有人看到了容安郡王的女兒嵐玥郡主,也在災民之中。”
這日,有親隨下屬來向任高飛通稟情況。
任高飛這時正摟著一個風塵女子在吃酒說笑,一邊和這風塵女子調情,一邊聽著這親隨的通稟。
待聽完後,不以為然地擺手:
“很好,和本官所想的一模一樣,你趕緊照著所查,寫出折子上報甄相。”
親隨恭敬應承,就準備去辦了。
任高飛又突然想到了什麽,忙擺手:
“對了,還得再上一道折子,就說本官視察了整個容安府,受災極為嚴重,請求朝廷立即下撥賑災錢糧,不然,這裏的百姓,將十室九空!”
親隨聽後愣了一會,這才再次應承。
見他再無吩咐,便恭敬出去辦了。
同時有些疑惑,明明容安城裏的災民都過得還好,為何任高飛要說這裏受災十分嚴重?還讓朝廷立即下撥賑災錢糧?
……
比任高飛晚到容安城的,還有青衣衛的千戶使徐宏彪。
因為吳狄顯沒有辦好事情,反而還死在了容安城內,青衣衛指揮使沈兆良就派了徐宏彪來,務必要將陸家的糧食生意給拿下。
這次,徐宏彪帶來了上百個青衣衛小校,可謂是來勢洶洶。
雖然甄驍任說了,青衣衛的人不用去查吳狄顯等人的死因,可是,既然都來了,必然還是要查一查的。
“大人,屬下查明了,當時吳百戶,正帶著人,準備直接拿下陸家。”
“可不知是什麽緣故,在容安郡王妃的宴席上,容安郡王竟然直接庇護了陸家,吳百戶的目的落空。”
“就在當天傍晚,他們就全部莫名死在了街道上,直到第二天一早,才被人發現。”
“按照仵作所言,他們皆是被雷擊而亡,現場也沒有打鬥的痕跡,吳百戶的腰牌也不見了。”
在城內一處隱秘的房子中,有下屬正向徐宏彪通稟所查的情況。
徐宏彪四十出頭的年齡,臉正方白,看起來有些正派,一雙冷冽的眼睛,讓人不敢與其直視。
聽了屬下通稟的結果,眯了眯眼睛:
“如果真是容安郡王派人殺的,不可能死在街道上。”
“還有沒有什麽值得細究的線索?”
這屬下思索了一會後,搖頭:
“回大人,再沒有了。”
徐宏彪托著自己的下巴,仔細思索了起來,過了好一會,才沉聲說道:
“先不管命案了,當務之急,是將陸家的糧行生意弄到手再說。”
下屬接話:
“大人,您打算怎麽做?”
徐宏彪冷冽的目光中,閃過狠厲:
“直接硬來,明日,咱們分成數隊,你們去占領陸家糧行的分鋪,本官親自帶一隊人去陸家糧行的總鋪。”
“進了店鋪後,不用多說什麽,控製掌櫃管事等人,告訴他們,此後糧鋪將由青衣衛來掌控。”
“如果他們問為何如此,就說陸家通敵賣國,陸家生意已經被充公了就是。”
“待控製了陸家糧行,再去抓捕陸有德和陸婧婧等人!”
下屬聽了,恭敬應承。
……
陸家。
蕭宴突然感知到了陸婧婧有危險,眉頭緊皺。
眼下陸婧婧就在家中,不應該有危險才是。
細細一想,蕭宴猜測,多半是外頭出現的危機即將到來。
聯想到任高飛這樣的巡視禦史都已經來到了容安城,那麽青衣衛的人,應該也到了。
上次他將青衣衛的人都給殺了,事後做了一些妥善的處置,可難保青衣衛的人不會查到什麽。
既然如此,看來陸婧婧的危機,恐怕就是青衣衛的到來。
而青衣衛似乎早就不想講什麽道理了,準備直接奪了陸家的生意。
看來得做好準備才是了。
思索了一會後,蕭宴便有了打算,當即去見陸婧婧。
這時的陸婧婧正和嵐玥郡主在屋中說話,無非就是閨閣私語。
見蕭宴來了,兩人目光都來到了他身上。
“相公。”
陸婧婧熱情邀請他坐下,滿臉嫣然,蕭宴也回了她一個笑容。
倒是嵐玥郡主見他們如此恩愛,眼底閃過豔羨,不過很快就被遮掩了過去,外人很難察覺。
又見蕭宴收起笑容,對陸婧婧說了一些話。
陸婧婧聽得,滿是詫異:
“相公,為何要這麽做?”
蕭宴深吸一口氣,說道:
“我猜測,他們多半已經到了,上次那幾個青衣衛的態度,想來娘子你也看到了。”
“既然他們再來,自然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變得更加直接和強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