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賄賂
賈朝軒一行從香港回來沒有回北京而是直飛東州。因為在香港,賈朝軒就得到消息,省委組織部下來一個考察組,是專為他和李為民來的。
這讓賈朝軒非常警覺。因為在東州政壇上,沒有人不知道有兩個人政治前途無量,一個是自己,另一個就是李為民。
省委組織部在賈朝軒不在東州之際,不聲不響地下來考察賈朝軒和李為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能不讓賈朝軒警覺。
其實,賈朝軒骨子裏一直瞧不起李為民,因為李為民這個人人情世故從不放在眼裏,幹巴巴、硬邦邦、冷冰冰,一點情趣也沒有,堅持原則已經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據說市委機關沒有人願意給他當秘書,更沒有人願意給他當司機,因為一點油水也撈不著。李為民就像個工作狂,搞得秘書、司機一天到晚死累死累的。
就說住房吧,所有副市級以上幹部都住進了常委大院,市委機關事務管理局幾次做李為民的工作,他就是不搬,到現在還住在居民區裏。機關幹部都佩服他的魄力和幹練,但對他不盡人情的勁兒,都打怵。
不過,老百姓都說李為民好,因為不管多大的事,隻要是老百姓的事,他碰上了準管到底,有時候撕破臉皮搞得下屬一點臉麵也沒有,還經常在大會小會上說老百姓的事沒小事,一副很正經的麵孔。
據說李為民從未洗過桑拿,現在仍然堅持在市委機關澡堂洗澡,也沒去過歌廳,這種人也沒有娛樂細胞,誰也別想請他吃個飯。
上次在北京賈朝軒請李為民吃飯,也是借李為民住在駐京辦的機會,許多人理解不了李為民的生活方式,賈朝軒背後叫他“李克思”。
與賈朝軒相比,李為民是從上麵派下來的,屬於空降幹部,在東州的根基與賈朝軒沒法比。賈朝軒是一點一點從基層幹上來的,當過街道辦事處科員,社區科科長,街道辦事處副主任、書記,區商業局局長,區長助理、區長,市建委主任、黨組書記,市政府副秘書長,市長助理,副市長,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每一個台階都沒有落下,付出了艱辛的努力。
賈朝軒最大的特點,是關心下屬,凡是跟他幹過的幹部,無不以我是賈市長的人自居,機關幹部大多都知道跟賈市長幹活不白幹,賈市長這個人知道下麵人苦,有什麽好處從來不忘了大家,所以在機關幹部中,賈朝軒要比李為民有人緣。賈朝軒認為,隻要下麵基礎牢,上麵再有人拽,則仕途之路光明無限。
賈朝軒回到東州先向王元章匯報了花博會申報的情況,又向肖鴻林匯報了香港之行港商有意投資北京花園之事,賈朝軒從這兩個黨政一把手的神態中並未發現什麽異樣,心裏平靜了許多。看來省裏這次考察不過是例行公事,並沒有什麽特殊情況,在東州更沒有掀起什麽軒然大波。
賈朝軒回到了自己久違了的辦公室,愜意地坐在高背皮椅上,點上一支煙正想著心事,秘書顧懷遠進來了。
“賈市長,剛才你去肖鴻林市長辦公室時,陳富忠打來電話,說一會兒過來。”賈朝軒心想,剛和這小子分手,又來幹什麽?
“他沒說什麽事?”
“沒有。”
兩個人正說著話,有人敲門,顧懷遠開門一看,正是陳富忠。陳富忠的表情略顯緊張,與顧懷遠打了招呼後,很快就閃進了賈朝軒的辦公室。
顧懷遠覺得陳富忠有點不對勁,像是出了什麽事,但又猜不到是什麽事。搖搖頭走出辦公室去秘書一處取文件去了。
賈朝軒見陳富忠滿臉堆笑地走進來不太對勁兒,就問:“富忠,出了什麽事了?”
陳富忠謙卑地從皮包裏拿出一把鑰匙說:“大哥,肖偉在瓊水湖畔開發了一片別墅,請法國設計師設計的,建的真他媽好,我給你弄了一棟,這是鑰匙,早就想給你,你老不在家。”
賈朝軒接過鑰匙掂了掂,說:“不光這事吧?”
陳富忠心虛地說:“大哥,從香港回來我才知道,敢情,段玉芬被人殺了,還有辦公室主任,叫劉可心。”
“富忠,我回來後,鄧大海就跟我說了,據說,手段極其殘忍,老弟,這事不會與你有什麽關係吧?”賈朝軒隱隱約約地覺得陳富忠是為此事而來的。
“大哥說哪兒的話?咱現在有頭有臉的,哪能幹這種下三爛的事?隻是段玉芬當時貸款確實為難過我,公安局找我了解點情況也很正常,隻是刑警支隊的石存山憑啥老監視我呀?整幾個便衣警察跟他媽的特務似的,老在我家和北都大廈晃。”
“你怎麽知道石存山派人監視你?”賈朝軒冷冷地問。
“大哥,老弟是在江湖上闖過來的人,哪條道上沒有朋友?”
“富忠,你說實話,段玉芬的死確實與你沒有關係?”賈朝軒目光如炬地看著陳富忠問。
“大哥,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我你都不信了?”陳富忠鎮靜地說。
“富忠,段玉芬擋了你的財路,我怕你手下的人又犯老毛病,平時對海誌強他們管得嚴點,那小子不是個省油的燈。”
“放心吧,大哥,海誌強沒有我的話,什麽事也不敢做。”
“富忠,既然什麽事也沒有,公安局找麻煩也不怕,什麽時候我請鄧大海吃頓飯說說。”
賈朝軒無限悵惘地吸了一口煙,一點點地噴著煙圈,煙圈越來越大,漸而消失無形。賈朝軒覺得自己就在一個無形的圈子裏,這個圈子裏有一種場,像磁石一樣吸著自己,無力擺脫,隻好隨著磁場轉,越轉越小。漸漸的,深度近視鏡後麵,一雙疲憊的雙眼緊緊地閉上了,房間裏傳出了呼嚕聲……
32、憐香惜玉
夜深了,黑水河在月光的映照下從它那寬闊柔軟的胸懷裏舒出一口氣,於是忘記了一天的暑熱和煩惱,它像一位慈祥的母親,對兩岸所發生的一切都給予諒解和寬恕,它靜靜地展開肢體,仿佛要準備入睡了。
海誌強把奔馳車停在陳富忠的別墅前,陳富忠沒有馬上下車,他沉思半晌道:“誌強,這段時間一定要小心,讓弟兄們都先散了,給他們拿點錢,讓他們到南方散散心,需要回來時再回來。”
“大哥,賈市長怎麽說?”海誌強試探地問。
“賈市長怎麽說你不用問,把你該幹的幹利索就行了。”陳富忠不耐煩地說。
“知道,大哥!”海誌強恭敬地應道。
“誌強,記住,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什麽風浪咱們沒經過,何況咱們還養著一批掌權的人呢。”陳富忠說完點上一支煙抽了幾口,然後慢慢推開車門。
陳富忠走進家門時,林娟娟一個人在客廳裏正抹著眼淚。林娟娟見陳富忠進來趕緊擦掉眼淚,起身迎接。
“怎麽了?”陳富忠把煙按在茶幾上的煙灰缸裏問。
“沒怎麽。”林娟娟顯然有些怕陳富忠。
“不對,明明剛擦幹眼淚嘛,我這個人最憐香惜玉了,見不得女人流淚。”陳富忠一把摟住林娟娟,端詳著林娟娟的玉臉說。
“忠哥,白天去醫院看我父親,他的情況不太好,所以有些傷心。”林娟娟無助地說。
為了救父親,林娟娟委屈自己把身子給了陳富忠,接觸時間長了,她發現陳富忠也有很脆弱的一麵,經常在夜裏像個孩子似的被嚇醒,嘴裏不停地喊“娘、娘”。
林娟娟心想,這是怎樣一個男人?為什麽會對娘這麽依戀?慢慢地她習慣了陳富忠的冷酷,知道這冷酷背後一定有常人沒有經曆過的落寞。
“娟娟,你知道你為什麽能留在我身邊嗎?就是因為你這份孝心,想伺候我的女人太多了,但是有你這份孝心的太少了。如今,紅顏不再薄命,而是薄情啊。現在的女人,隻要有好處,就什麽都不管了,你知道,我這輩子就追求兩大快感,一是花錢本身,二是對女人發泄的快感。不過,自從我倆睡過以後,你居然是個處女,這是我沒有想到的,不瞞你說,不是一流的女人我是不要的,不過,我從來沒有擁有過處女,你是第一個。你是不是想說我是個流氓?對,我是一個流氓,漂亮的女人永遠是我這種流氓的獵物,不過,既然跟了流氓,與其跟小流氓,不如跟我這種大流氓,除了跟我這種流氓以外,還有一條路就是跟有頭有臉的衣冠禽獸,比起這種人,我覺得我要坦白,這就叫五十步笑百步吧。”
陳富忠滔滔不絕地說完,捏了一下林娟娟的臉蛋,林娟娟聽得杏眼圓睜,櫻唇微張,她從來沒有聽說過如此江湖的奇談怪論,她被陳富忠徹底征服了。
“忠哥,你為什麽不結婚呢?”林娟娟好奇地問。
“結婚?”陳富忠愣了一下說,“在這個世界上,我隻愛一個女人,這就是我娘。她老人家為了不讓我餓死,自己卻餓死了。”陳富忠說到這兒,頓了半晌,繼續說,“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麽可以吃的時候,人就像狗一樣,會吃人,而狗不會吃狗。所以有人罵人時說你連狗都不如,那純粹是對狗的侮辱。娟娟,你沒挨過餓,你不懂,凡是挨過餓的人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成為盲流,要麽成為流氓。你願意嫁給我這樣的流氓嗎?”
“我隻知道沒有你,我爸早就死了。”林娟娟低著頭說。
“那是你用肉體換來的,沒有哪個女人能忍受自己的丈夫每天都在換女人。娟娟,哥今天情緒好,去拿瓶洋酒,陪我喝兩杯。”陳富忠脫下T恤衫往沙發上一扔說。
“拿什麽牌子的?”林娟娟在酒櫃前不知所措地問。
“隨便,反正都是他媽的鳥語,我也看不懂。”
33、官道
賈朝軒斜靠在**捧著《雍正王朝》看得正起勁兒,韓麗珍端著一杯熱牛奶推門進了臥室。
“朝軒,累了一天了,怎麽還不睡?”韓麗珍把熱牛奶遞給賈朝軒問。
“麗珍,不看《雍正王朝》不知道,原來我身邊缺一個鄔思道啊!”賈朝軒蹙額歎道。
“朝軒,是不是你身邊的人你沒留神?我看丁能通、顧懷遠都是深藏不露的人。”
韓麗珍與肖鴻林的老婆關蘭馨不一樣,這個女人要是生活在劉邦的時代,就是呂後,生活在唐朝就是武則天,心不僅比天高,而且主意也正,是賈朝軒的賢內助。
賈朝軒在北京與許多大人物搭上關係,都是韓麗珍的功勞,而且韓麗珍的心腸也不像一般的小女人,整天看著老公像個醋壇子,韓麗珍對賈朝軒與女人的關係問題上,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比如賈朝軒與蘇紅袖的關係,以韓麗珍的精明不會不知道,但是韓麗珍從未發過難,韓麗珍心裏有數,賈朝軒搞多少女人也離不開她,她實際上就是賈朝軒的女鄔思道。
“麗珍,顧懷遠這小子我心裏有數,有才氣,隻不過給我當秘書不敢張揚,在我麵前,隻能夾著尾巴做人,不過還得曆練;丁能通這小子不白給,你從他和我下圍棋就能看出來,拿捏得滴水不漏,保證三局兩勝,而且輸的兩局都讓我贏得不輕鬆,這個人的心計在我和肖鴻林之上,隻是這小子是肖鴻林的人,不好交底呀!”
“朝軒,我倒覺得你身邊不缺鄔思道,而是缺個孫嘉淦,那可是大清朝不可多得的名臣,耿直不阿,鐵骨錚錚。”
“麗珍,當今官場已經容不下孫嘉淦那樣的人了。”
“有那麽嚴重嗎?我看李為民就是東州的孫嘉淦,人家在老百姓中的口碑比你強多了。”
在韓麗珍心目中,當然希望丈夫能如日中天,然而她知道,丈夫缺的正是李為民無欲則剛的精神。
“麗珍,我始終不相信李為民真的那麽幹淨,狡兔三窟,我總懷疑他還有窩,他和我都主管城建,我就不信他真是什麽廉潔的官。麗珍,我回北京後,你找一下富忠,讓他派人給我盯著點李為民,想辦法弄到點真東西,李為民要是爆出假廉潔的冷門,未來的東州必然是我賈朝軒的。”
賈朝軒太了解官場了,他從街道辦事處一點一點地爬起來,每一步都運籌帷幄,他錯誤地認為,台灣的柏楊說得對,中國人是醜陋的,對待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請君入甕。
他還有歪理,以為中國人除了物質的四大發明外,還發明了精神的四大發明,那就是太監,小腳,八股,大辮子。
賈朝軒這些觀點早就給韓麗珍說過,雖然夫妻所見略同,但是韓麗珍還是希望丈夫成為政治家,而不是政客。
“朝軒,當選副市長的時候,你和李為民的票數一樣多,要不是他退出競選,你也不一定當上這個副市長。”
“按你的說法,我這個副市長還是他恩賜的,他不也因禍得福,不然能當上市委副書記嗎?排名也排在我前頭?”賈朝軒不以為然地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們倆這個扣兒,易解不宜結。”
韓麗珍最懂得夫貴妻榮的道理,她現在與賈朝軒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常言道,二虎相爭,必有一傷,她不希望丈夫樹太多的政敵。
“放心吧,夫人,我現在處處都讓他一步,處處都尊重他,當官之道我還是懂的,正所謂,做官先做人嘛。”
“這就對了,你們倆年齡相當,都有拚命三郎的美譽,應該合起來做點事,這樣對你們兩個都有好處。”
“老婆,我看你這個醫院院長當的都快成政治家了。”
“我哪是什麽政治家,在我心中,你和兒子就是我的事業。”
“麗珍,北京王老那兒你抽空還得多走動走動,關鍵時刻老爺子說一句話夠我們受用半輩子的。”
“你放心吧,王老的糖尿病我請咱們省祖傳名醫給配的中藥膠囊,吃得效果非常好,隻是你在黨校畢業前去拜訪一下更好,準備點古玩什麽的,老爺子好玩。”
“一般的東西拿不出手,丁能通倒是跟我說過一個玩古董的玩家手裏有一副價值不菲的明代‘永子’圍棋,估計老爺子能看上眼。”
“那還不抓緊辦!”
“那好,回北京後,我就辦。”
34、忠言
石存山是從衣雪那兒知道丁能通回東州的,石存山有一肚子苦水想跟老同學倒倒。所以,一大早就把車停到了丁能通家樓下。
丁能通昨天晚上睡得晚,正所謂小別勝新婚,給衣雪交公糧是在所難免的,因此快到十點了,兩口子也沒起床。
衣雪對石存山一大早就來打擾很不滿意,一年到頭難得與丈夫溫情幾次,好不容易在一起睡個懶覺,石存山一會兒打電話,一會按汽車喇叭,氣死人了。
但是,衣雪一想到段玉芬的死,氣就消了,她理解石存山,石存山是一個硬漢,也隻能在丁能通麵前訴訴苦,估計石存山內心痛苦極了。
衣雪催著丁能通起床,趕緊給他熱了杯牛奶,丁能通洗漱完畢,一口氣把一杯牛奶灌下去,拿了兩個麵包片,就出去了。
石存山的桑塔納一直往瓊水湖方向開,公路下就是滾滾滔滔的黑水河,河兩岸所有的高稈作物正在出穗吐纓,玉米、高粱、穀子,長得齊刷刷的,都已冒過了人頭。各種豆類作物都在開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淡芬芳的香味。
遠處的山坡上,羊群正在下溝,綠草叢中滾動著點點白色,石存山目視前方,車開得很快,仿佛要逃離這個肮髒的世界。
“存山,案子有眉目了嗎?”丁能通打破沉默,開門見山地問。
石存山半晌才說道:“能通,查不下去了!”
“為什麽?有大人物幹擾辦案,連鄧副市長都有點吃不消了!”石存山痛苦地緊鎖眉頭。
“存山,其實,玉芬出事本來是可以避免的。”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做人不能太原則,太死心眼。”
“你是說玉芬擋了人家的財路?”
“存山,你的性格和玉芬真像,既然案子複雜,你也要多加小心!”
“能通,這回我豁出去了,一定要破這個案子,為玉芬報仇!”
“我能幫上什麽忙嗎?”
“找你來就是要你幫忙,你是市長秘書出身,又是駐京辦主任,可以接觸到大人物的私生活,你幫我密切注意一下賈朝軒與陳富忠的來往,有可疑的地方一定通知我!”
“存山,你瘋了,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你都敢監視?”
“能通,別忘了,玉芬曾經深深地愛著你!”
石存山剛說完,迎麵到了高速公路收費口,車緩緩地停在收費口,石存山按下玻璃準備交錢,卻發現一輛紅色的寶馬車緩緩停在相鄰的收費口,石存山發現賈朝軒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開車的好像是個女人。兩輛車幾乎同時交完費駛出收費口,駛上高速公路。
“能通,賈朝軒坐在前麵那輛紅車裏,咱們跟著這輛車,看看賈朝軒去哪兒!”
“存山,那輛紅車我認識,是蘇紅袖的。”
“蘇紅袖?難道賈朝軒與蘇紅袖……”石存山驚異地問。
“怎麽?也有你這個刑警支隊支隊長不知道的?”
“真他媽的道貌岸然,能通,你小子得小心點,整天跟這夥人混在一起,說不定哪天就攪進去了。”
下了高速公路便進入了瓊水湖風景區,紅色寶馬沿著湖畔路緩緩前行,石存山的桑塔納遠遠地跟著。
瓊水湖波光粼粼,蒲草連天,湖水輕輕拍打著堤岸,發出有節奏的嘩嘩聲,垂柳在微風中懶洋洋地飄動,山坡上樹木森森。
一條小柏油路曲徑通幽地伸入瓊水花園,這就是肖鴻林的兒子肖偉開發的高級別墅區,約有上百棟,紅色寶馬在瓊水花園前停了一下,保安行了軍禮,紅色寶馬駛入花園。
石存山的車趕緊尾隨過去,保安剛要攔,石存山說:“和前麵一起的。”車沒停便跟了上去。隻見紅色寶馬緩緩駛到一幢位置極佳的豪華別墅前,賈朝軒戴著黑墨鏡從車裏鑽了出來。很快蘇紅袖也下了車,兩個人手牽著手鑽進了別墅。
“能通,知道這幢五號別墅是誰的嗎?”
“誰的?”
“陳富忠的。”
“你怎麽知道?”
“別忘了,玉芬的死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就是陳富忠。”
“看來你一直在監視他。”
“能通,東州有這樣的市長,老百姓能過好日子嗎?”
石存山說完,踩了一下油門,車輪與柏油地麵迅速摩擦發出尖銳的叫聲,車飛速駛出瓊水花園。
“存山,湖邊小飯店一家比一家好,我餓了,咱倆吃活魚吧。”
“好啊!我倆好長時間沒痛痛快快地喝了。”
石存山把車停在湖邊一家叫“湖畔活魚館”的小酒店,兩個人在湖邊的涼棚下坐下,丁能通點了兩條愛吃的魚,石存山要了叫“小燒”的當地特產白酒,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來。
酒到酣處,石存山不客氣地說:“能通,我覺得你變了,不是那個在大學時積極向上、熱情善良、聰明義氣的老同學了。”
“存山,我知道你現在對我的活法兒有看法兒,說實在的,我對你的活法也不敢苟同,都什麽年代了,還滿口原則、主義的,無論幹什麽都是為了養家口,當工人、當老師都是養家糊口掙工資吃飯,當幹部就成神兒了?就成公仆了?難道你幹這個刑警支隊支隊長不是為了養家口?扯淡!每個月不給你發工資行嗎?存山,你和玉芬犯一個毛病,什麽事兒太認真,跟你說句實話,在東州官場上,我佩服一個人,就是市委副書記李為民,我承認他是個好官,可是一個李為民能撚幾個釘?俗話說虱子多了不怕癢,屎幹了不臭!我為啥要當這個駐京辦主任,說實話,我離開肖市長之前要去市公安局當局長也不在話下,可是別看你整天打打殺殺的,你見的死屍多,我見的行屍多,行屍走肉你懂嗎?我不怕你笑話,我就相信適者生存。我在駐京辦更容易看清東州的事,這叫旁觀者清。我告訴你,肖鴻林、賈朝軒、李為民還有他媽的袁錫藩,早晚得見個高低,政治鬥爭是你死我活的,我在北京山高皇帝遠,就是不願意攪到是非窩裏去。存山,我勸你,辦事別太死心眼了,小胳膊擰不過大腿,如果周圍都是壞人,就你一個好人,好人也成壞人了,我丁能通也有原則,就是同流不合汙,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底兒的,但是我保證不濕鞋幫兒,難呀!太陽升起來了,黎明卻死掉了;亞當都墮落了,我們還能清白嗎?來,幹!”丁能通借著酒勁兒侃了一陣子心裏話,說得石存山氣得滿臉通紅,嘴唇都紫了。
“丁能通,你說的是人話嗎?按你的意思玉芬的案子就不破了?白死了?還屎幹了就不臭了,不臭也是屎,我看你現在就像一坨幹屎。你放心,像李為民那樣的好官是大多數,遠了不說,副市長鄧大海就是這樣的好官,我石存山官不大,但也是以李書記為榜樣做人做事的,早晚有一天充當黑社會保護傘的腐敗分子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我勸你小子加點小心,駐京辦就是個大染缸,你沒聽人家說駐京辦也叫蛀京辦,蛀蟲的蛀,還什麽山高皇帝遠,別忘了,北京城就是皇城根兒!誰不知道你這個駐京辦主任的工作就是陪領導打牌,喝酒,買字畫,玩古董,送禮,腐蝕國家部委司局領導,將禮品不露痕跡地送上,禮物不在貴,貴了給人家添麻煩,也不能太便宜,關鍵是投其所好。還有就是接機、送機,安排好吃喝拉撒睡玩,家屬去了還得安排購物,要讓人家高興來,高興去。我問你,你做了三年駐京辦主任,去了多少次長城、故宮?我估計你自己也記不清了,不陪行嗎?”石存山毫不客氣地一陣挖苦。
“石存山,”丁能通有點惱了說,“我好不容易回趟東州,見你一麵不容易,我可不是專程回來聽你挖苦我的。”
石存山笑了笑,緩了緩語氣說:“能通,不是好朋友不會這麽坦誠地說話,你別怪我,自從玉芬被害後,我一直心情不好,算一算,能夠傾訴的朋友隻有你了。”
“存山,我知道你心裏苦,可是我更擔心你成為第二個段玉芬啊!其實我一直想做一個清正廉潔的駐京辦主任,李宗吾在他的《厚黑學》自序裏說,‘……最初,民風渾樸,不厚不黑,忽有一人又厚又黑,眾人必為所製,而獨占優勢。眾人看了爭相效仿,大家都是又厚又黑,你不能製我,我不能製你。獨有一人不厚不黑,則此人必為街人所信仰,而獨占優勝。譬如商場,最初商人盡是貨真價實,忽有一賣假貨者,摻雜其間,此人必大賺其錢。大家爭效仿,全市都是假貨,獨有一家貨真價實,則購者雲集,始終不衰,不敗……’我是想做貨真價實的駐京辦主任,而不是要做又厚又黑的蛀京辦主任。”
“能通,你這麽想我就放心了。咱們都是玉芬的同學、朋友,一定要為她報仇,你接觸陳富忠比較方便,幫我密切注意他身邊的人,一旦發現可疑跡象,立即告訴我,我隻求你這一件事,怎麽樣?”石存山說完凝視著丁能通,目光裏充滿了期待。
35、登門
丁能通從東州回到北京後,立即召開駐京辦領導班子會議,研究的議題有兩個:一個是房地產開發必須立即上馬;二是全力準備迎接港商水敬洪。
會開到一半時,丁能通接到了劉鳳雲的電話,詢問保姆的事找得怎麽樣了?丁能通趕緊說,好了,這兩天就過去。散會後,他馬上給金冉冉打電話,兩個人約好在燕山大學門口見麵。
金冉冉從大學門口出來時,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打扮得樸實無華,簡單大方,丁能通快認不出來了,粉黛不施,就像紀委的女幹部一樣。
丁能通一邊開車一邊問:“冉冉,還生哥的氣嗎?”
“卡耐基夫人說,那些遠離成功的人總是隨隨便便地找一份工作稀裏糊塗地結婚,急切地想改變現狀,但心裏的目標非常模糊。哥,我不能做這樣的女人,我心裏已經有了目標,所以,我接受你介紹的這份工作。”
丁能通聽後心裏一驚,心想,這個女孩不得了,剛畢業就如此工於心計。
“冉冉,你的目標是什麽?”
“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
“也包括我?”
“當然,不過,早晚有一天你會看到我成功的!”
“冉冉,在這個世界上最真實的感覺就是活著,成功之後還得活著。”
“哥,既然活著,就應該活出個人樣來!”
“丫頭,你有這份誌氣就好!”
說完,丁能通急踩油門,車向方家欄方向駛去。
劉鳳雲的家住在方家欄一片高層住宅區內,這片小區在北京市屬於中等偏上水平,丁能通的奔馳停在劉鳳雲家樓下時,金冉冉坐在車上許久沒有下車,丁能通理解她複雜的心情,也不勸,默默地等她。
半晌,金冉冉突然打開車門,下了車,丁能通不緊不慢地跟著下了車。
“冉冉,你放心,最多幹兩年,劉大姐答應兩年後一定給你一個交代,再說,有哥哥我呢。”
“哥,兩年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不過,你放心,這兩年我一定做好。”
兩個人說著話上了電梯。
丁能通按了門鈴,開門的是劉鳳雲。劉鳳雲腰間係著圍裙,看樣子在做飯。
“劉大姐,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金冉冉。”丁能通介紹說,“冉冉雖然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但也是窮人家的孩子,能吃苦,照顧兩個孩子沒問題。”
劉鳳雲熱情地把兩個人讓進客廳,顯然,周永年還沒下班。客廳很寬敞,有三十多平米,牆上掛著一幅楷書,正是雍乾時代的名臣孫嘉淦給乾隆上的一篇著名奏折:
“小人進而君子退,無他,用才而不用德,故也。德者,君子之所獨,才則君子、小人共之,而且小人勝焉。語奏言對,君子訥而小人佞諛,則與耳習投矣。奔走周旋,君子拙而小人便辟,則與目習投矣。即課事考勞,君子孤行其意而恥於言功,小人巧於迎合而工於顯勤,則與心習又投矣。小人夾其所長以善投,人主溺於所習而不覺,審聽之而其言之耳,諦視之而其顏悅目,曆試之而其才稱乎心也。於是小人不約而自合,君子不逐而自離。夫至於小人合而君子離,其患可勝言哉!”
“能通,這幅字是你永年大哥寫的,怎麽,你也喜歡這段話?”劉鳳雲端上來一盤西瓜說。
“劉大姐,想不到,周大哥的字這麽有風骨!”
“是啊!他的字像孫嘉淦這個人一樣,缺少人情冷暖。”丁能通從這句話中,聽出了劉鳳雲對丈夫的稱讚,心想,字如其人,難道周永年的為人也像孫嘉淦嗎?那可太沒意思了。
“冉冉,家裏父母是幹什麽工作的呀?”劉鳳雲見金冉冉打扮樸實,滿心歡喜地問。
“我父母都是下崗工人。”金冉冉靦腆地說。
“也是個苦孩子呀!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啊!”劉鳳雲感慨地說。
“劉大姐,姐夫幾點下班?”金冉冉坐在沙發上沒話找話地問。
“噢,你姐夫就快回來了。”
這時,從裏屋晃晃悠悠走出一個胖乎乎的少年,嘴裏淌著口水:“媽,小弟跟我搶槍。”
金冉冉從茶幾上的餐巾盒裏抽出一張餐巾紙,趕緊給這個孩子擦口水。丁能通一看就知道這是劉鳳雲的傻兒子。顯然,劉鳳雲對金冉冉的舉動非常滿意。
“媽,漂亮姐姐,好,要一起玩!”劉鳳雲的傻兒子說。
“冉冉,看來我這傻兒子跟你還挺有緣,以前的保姆他一個也不喜歡。”劉鳳雲欣慰地說。
這時,從裏屋又跑出來一個倍兒精倍兒靈的小男孩,端著玩具槍,就向傻哥哥掃射,嘴裏還不停地喊:“舉起手來,繳槍不殺!”
“能通,這是我的小兒子,為他們倆,我的心都快操碎了。”
“劉大姐,有我在這兒,以後你就放心吧,我會成為他們倆最好的朋友的。”金冉冉胸有成竹地說。
“胡說!”小男孩說,“要想成為我的朋友得先接招!”說著就向金冉冉掃射。把金冉冉嚇得不自主地躲閃了一下。
小男孩接著說:“還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怎麽,你這小家夥還要麵試大姐姐呀?”丁能通微笑著問。
“什麽問題?你說吧!”金冉冉很感興趣地說。
“大紅螃蟹和小黑螃蟹誰跑得快?”小男孩鬼精靈地問。
金冉冉假裝想了半天,旁邊的傻兒子傻笑著說:“當然是大紅螃蟹了,
大紅螃蟹大,當然跑得快了!”
“瞎說!你比我大怎麽跑不過我?”小男孩傲慢地說。
“媽,小弟欺負人!”
“你們倆別爭了,大紅螃蟹雖然大,但是煮熟了,跑不動了,小黑螃蟹雖然小,但是它是活的,當然要比大紅螃蟹跑得快了。”金冉冉笑著說。
“大姐姐真聰明,來吧,咱們一起玩吧!”小男孩說完拽著金冉冉進了裏屋。
“劉大姐,有金冉冉你就放心吧,她挺能吃苦的。晚上我還要接站,先走了,有什麽事打電話吧。”丁能通說完,又向裏屋喊道,“冉冉,我走了,你好好幹!”
丁能通為自己完成了一件善舉而暗自高興。
金冉冉並沒有出來送丁能通,隻是答應了一聲:“你走吧!”
劉鳳雲一直把丁能通送到樓下,看著丁能通上了車才回去。
36、窩邊草
這幾天白麗娜像被霜打了一樣,無精打采的,一大早就來敲八棟六號門。丁能通昨晚喝多了還沒起床,睡得正香的丁能通聽到敲門聲,懵懵懂懂地爬起來去開門,開開門他打了個哈欠定睛一看,是白麗娜站在門前,連忙又把門關上了。他隻穿了一條**,丁能通對白麗娜這棵窩邊草一直小心謹慎,他知道肖鴻林已經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這娘兒們拿下肖鴻林後,一直趾高氣揚的,今天看樣子怎麽像曬蔫兒的黃瓜似的。
“麗娜,等一會兒,我穿上衣服,你再進來。”
“頭兒,我還能把你吃了?”白麗娜不高興地說。
白麗娜心裏清楚,丁能通孤身一人在北京,並不能耐得住寂寞,隻是對自己謹小慎微罷了。丁能通開門後,白麗娜扭擺著屁股,不滿意地走了進來。
“麗娜,你坐著,我洗把臉。”
丁能通走進洗手間,白麗娜簡單地為丁能通收拾了一下床鋪,然後拿起床頭的內線電話打給食堂。
“喂,我是白麗娜,把丁主任的早餐送到他房間來。”
白麗娜剛放下電話,丁能通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臉出來了。
“麗娜,你這幾天不太對勁兒。”
“怎麽不太對勁兒了?人家挺好的!”白麗娜掩飾著說。
“麗娜,你心裏有事我還看不出來?”
丁能通話音剛落,服務員把早餐送了進來。服務員退出去以後,白麗娜長歎一聲。
“頭兒,人這一輩子真沒勁兒!”
“怎麽了?”丁能通一邊吃早餐一邊問。
“沒怎麽,就是覺得做人挺沒勁的。”
丁能通放下筷子黑著臉說:“怎麽的,白麗娜,咱倆不是朋友是不?有什麽話不能說,吞吞吐吐的。”
丁能通的話一出口,白麗娜的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丁能通預感到,白麗娜的情緒一定與肖鴻林有關。
“他答應我離婚的,可是又變卦了!”白麗娜委屈地抹著眼淚。
“誰呀?不會是錢某人吧?”丁能通心裏好笑,開玩笑地說。
“你討厭!明知故問!”白麗娜突然歇斯底裏地叫道,表情絕望痛苦,丁能通幾乎被白麗娜的表情震呆了。
“丁能通,要不是你為我創造了機會,我不會陷得這麽深,你去告訴他,如果他不離婚娶我,我就讓他身敗名裂。”白麗娜的眼神裏充滿了怨恨,咬牙切齒地說。
丁能通一下子意識到白麗娜的可怕,他不知道她和肖鴻林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丁能通知道如果白麗娜做出什麽不明智的選擇,第一個受影響的就是自己。丁能通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阻止白麗娜。
“麗娜,你瘋了,別忘了他首先是個政客,然後才是男人,你以為他會為了你丟掉他奮鬥一輩子得到的地位嗎?別做夢了,我勸你別做傻事,理智點,離開他算了。”丁能通口氣強硬地勸道。
“頭兒,我不是死纏爛打的人,肖鴻林給我許了太多的願,一樣也沒有兌現,我在駐京辦幹了十幾年了,一直是駐京辦酒店的破經理,才相當於正科級,頭兒,不讓我難為肖鴻林也行,北京花園談成後,我要當這個五星級酒店的副總經理。”白麗娜鼻涕一把淚一把地說完,往沙發上一坐,抽出茶幾上的餐巾紙又擦眼淚又擤鼻涕。
丁能通看著白麗娜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裏又好氣又好笑。沒想到,一大早這娘兒們居然搞起了敲詐,但是他心裏清楚,白麗娜的確該解決級別問題了,為了不讓這女人幹出破釜沉舟的事,隻好花點心思安撫了,不過,丁能通還是有些慶幸,幸虧沒偷吃窩邊草,否則後果嚴重。
“好了,麗娜,我知道你這些年委屈了,你知道香港黃河集團是東南亞一帶著名的大公司,特別是在酒店管理上業績非凡,人家有一整套的管理方法和對人才的要求,我們既然要辦一流的駐京辦,在酒店管理上就不能安插我們自己的人,我下決心了,一個人都不安排。不過,我和肖市長、賈市長都匯報了,也和市委副書記李為民匯報了,由於發展需要,市駐京辦再增加一位副主任編製,我提名讓黃夢然上,他上來後,你接替他的位置,做接待處處長,怎麽樣?”
丁能通不緊不慢地坐在白麗娜身邊有板有眼地說,白麗娜半天沒表態,丁能通心裏一緊,心想,這還不滿意,還想咋的呀?
“說話呀,行不行?”丁能通心裏有氣,臉上卻帶著微笑溫聲問道。
“頭兒,不許反悔呀!”
白麗娜說完撲哧一笑,起身嫋嫋婷婷地走了。丁能通望著白麗娜柔美的背影,心想,真他媽的是個尤物!
37、人麵桃花
李為民和妻子吳夢玲悄然來到北京城,低調住進了駐京辦,沒有人知道這兩口子一起到北京幹什麽,隻有丁能通知道,李為民不願意聲張是怕一些像錢學禮這樣的幹部幹蠢事。
李為民破例用了丁能通在首都機場的關係,為自己和妻子辦了臨時通行證,夫妻倆灑淚送女兒去美國留學。丁能通陪李為民和吳夢玲一直將孩子送到飛機上,直到飛機起飛,吳夢玲還淚眼漣漣的。
在回駐京辦的路上,丁能通一邊開車一邊說:“李書記,香港黃河集團總經理水敬洪先生昨天到北京了,我跟他說您在北京,他想見見您。”
“香港黃河集團是香港最有影響的大集團之一,這幾年在大陸投資有向北方轉移的傾向,吸引這樣的大集團到東州投資,可以在香港起到示範效應,見,一定要見!”
丁能通一聽李為民同意見水敬洪,心裏非常高興,連忙給黃夢然打電話,讓他將水敬洪請到駐京辦。
在駐京辦貴賓室,李為民與水敬洪熱情握手後分賓主落座,茶幾上擺著花籃,丁能通和北京花園總經理田伯濤及水敬洪的兩名隨行人員作陪。
水敬洪微笑著說:“李書記,我聽丁主任說您在北京非常高興,本想到東州拜訪您,想不到在北京見了麵,我這次來是專程為與東州市駐京辦合作而來,我們董事局主席黃翰晨先生非常看好在東州的投資,特別對東州的國有企業感興趣,隻要項目好,我們是來者不拒呀!”說完哈哈大笑。
李為民謙和地說:“改革開放以來,我們東州的經濟發展突飛猛進,以東州為中心的清江省中部城市群,更是吸引了大量外商投資,應該說,東州市與香港黃河集團也是老朋友了,過去,我們就有成功的合作。東州的好項目很多,耳聽是虛,眼見為實,抽空水總還是請丁主任陪著到東州走走看看,我們東州人做事一向講究雙贏。”
水敬洪高興地說:“我對東州人的熱情深有體會,李書記,黃主席一直有意在東州建一個鞋業生產基地,主要是向國外出口,這次來我帶了幾雙皮鞋樣品。”這時,水敬洪的隨行人員連忙遞上來一雙皮鞋,“李書記,這雙鞋就是我們黃河集團鞋業公司生產的,樣式和質量絕對是一流的,送給您一雙為我們做做宣傳!”
李為民接過鞋仔細看了看,然後放在鞋盒裏,微笑著說:“水總太客氣了,在東州辦鞋業生產基地,我們非常歡迎,但是這雙鞋我不能收。”
水敬洪略為尷尬地說:“李書記,這不過是一雙鞋,就當是為我們企業做宣傳了。”
李為民爽朗地說:“水總,你這麽大的老板要是送一雙鞋未免太小氣了。”
水敬洪興奮地說:“需要多少雙,李書記盡管開口。”
李為民誠懇地說:“水總,說句心裏話,在東州最缺鞋穿的不是我,是環衛工人,他們風裏來,雨裏去的,為東州市的美麗辛勤工作,你要是送我鞋,你就多送點,我替環衛工人謝謝你了!”
水敬洪聽罷感慨地說:“早就聽說李書記是平民書記,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您的這番話讓水某非常感佩,看在李書記的麵子上,我就送一萬雙鞋,你看夠不夠?”
李為民趕緊起身,伸出雙手握住水敬洪的手說:“水總,那可太感謝你了,我替全市環衛工人謝謝你!”
水敬洪真誠地說:“李書記太客氣了,這一萬雙鞋我們會專門為環衛工人設計,他們穿上我們的鞋穿梭在東州市的大街小巷,就等於給我們做廣告了。”
李為民高興地說:“到時候,我會為水總專門搞一個捐贈儀式,免費為香港黃河集團做宣傳。”
水敬洪欽佩地說:“李書記辦事讓我想起一句古詩。”
“什麽古詩?”
“心底無私天地寬。”
眾人聽罷哈哈大笑。
水敬洪到北京的當天晚上,羅小梅就得到了消息。消息是從省駐京辦主任薪澤金那裏得來的,她馬上向皇縣縣長林大可做了匯報。林大可指示羅小梅,要想盡一切辦法不惜任何代價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把港商請到皇縣來。
林大可一直想把皇縣建成東州市、甚至全省的開放大縣,因為皇縣有得天獨厚的鉬礦資源,苦於找不到大外商投資開發。所以,林大可聽到水敬洪到北京的消息後異常興奮,對羅小梅下了不要心疼錢的指示。
羅小梅給丁能通打電話的時候,賈朝軒正在北京花園的會議室會見水敬洪,丁能通接到羅小梅的電話後,心裏既興奮又為難。
興奮是因為羅小梅的姿色讓丁能通念念不忘,丁能通一直抓心撓膽地想見羅小梅,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這回居然送上門來了。
為難的是,水敬洪剛到北京,許多重要課題要進入實質性會談,羅小梅這時候來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知道賈朝軒是否能同意。不過,丁能通了解賈朝軒的品性,隻要賈朝軒見到羅小梅一定會答應的。
於是,丁能通擅做主張讓羅小梅半個小時內趕到,丁能通想,羅小梅來時正好趕上宴請,酒桌上多了個漂亮的女人會更有情趣兒。
丁能通答應了,羅小梅非常感激,她從見到丁能通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帥哥不簡單,心生愛慕之情,她以女人特有的第六感,察覺到丁能通對自己也有好感,這正是羅小梅需要的,因為有了這份情誼,所有的公事都好辦了,而公事又為自己多接觸丁能通創造了條件,反正自己和丁能通都是孤身在北京漂,都是天涯淪落人。
羅小梅趕到北京花園時,賈朝軒和水敬洪還沒有談完,丁能通沒讓她進會議室,把她讓到一個一人高的大瓷花瓶旁。
“小梅,你非要見港商,是不是林大可又要念什麽新經啊?”丁能通被羅小梅滿身嫋嫋幽香熏得心中一陣燥熱。
“通哥真是孫悟空,什麽事也瞞不過你,我們林縣長的意思是想請港商去趟皇縣。”羅小梅露出急切與渴望的眼神。
“小梅,你們林縣長有沒有搞錯?怎麽跟土匪似的,打劫呀?”丁能通若不是站在羅小梅麵前,火會頂到腦門子上。
“通哥,林縣長怎麽可能半路打劫呢?是等你們的事情談完後,請你們幫忙,一起到皇縣考察。林縣長說了,丁主任有什麽條件都答應。”羅小梅不慌不忙地嫵媚一笑說道。
丁能通聽了心裏的火一下子消了,他心想,先聽聽羅小梅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再說。
“小梅,你們縣窮鄉僻壤的,有什麽好去的?”丁能通不屑地問道。
“通哥,皇縣出美女你沒聽說過?
”羅小梅柔媚地嗔道。
“小梅,總不會因為有美女就讓港商跑一趟吧?”
丁能通心想,皇縣還真是個美女窩,出過幾個有名的美女,什麽名模,名歌星,名演員什麽的,眼前的羅小梅也是個例證。
丁能通上次和水敬洪、賈朝軒、陳富忠、蘇紅袖一起去香港,與水敬洪接觸挺深,水敬洪對蘇紅袖很感興趣,看得出來,水敬洪的確喜歡美女。
“通哥,林縣長一直想把皇縣建成開放大縣,別忘了,皇縣的鉬礦資源很豐富,而且皇縣有溫泉,有古鎮,旅遊資源也有待開發,很看好的!”羅小梅十分認真地介紹道。
丁能通給肖鴻林當秘書時,陪他去過幾次皇縣,那時候皇縣是全國有名的窮縣,靠國家救濟過日子,沒想到,林大可去當縣長沒幾年,搞出許多名堂來,竟一躍成了東州的富裕縣。
“小梅,你們的古鎮有溫泉,過去怎麽沒聽說過?”丁能通好奇地問。
“古鎮早就有,過去窮,沒人注意過。溫泉、鉬礦是這兩年才發現的,林縣長上任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普查皇縣資源,沒想到這一查,查出了寶。”
兩個人正說著話,賈朝軒與水敬洪的會談結束了,賈朝軒向洗手間走去,丁能通示意羅小梅趕緊追上去,自己走向水敬洪。
水敬洪正在和北京花園董事長兼總經理田伯濤談話,丁能通湊上去說:“水總,咱們到宴會廳吧。”
“好好,丁主任,聽說今晚的菜全是各地駐京辦的拿手菜?”
“水總有所不知,我們駐京辦在北京有個協會,我通過會長把東西南北中的名廚都請來了,讓水總嚐嚐各地駐京辦創製的美味佳肴,一定會給水總留下深刻印象的。”
“水總,您在丁主任眼裏可是財神爺呀,丁主任為了今晚的宴請親自和我研究菜譜,就差他親自掌勺了。”田伯濤說完哈哈大笑,水敬洪聽後也是滿臉笑容。
幾個人一邊聊天一邊走進宴會廳,卻發現賈朝軒與羅小梅聊得正歡,丁能通心中不禁暗自歎服羅小梅的攻關能力,很顯然羅小梅已經說服賈朝軒同意勸說港商走一趟皇縣。
“水總,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東州市皇縣美女羅小梅,現在是皇縣駐京辦主任。小梅,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香港黃河集團總經理水敬洪先生。”賈朝軒笑容可掬地介紹道。
顯然羅小梅的美貌一下子調動起了在場所有男人的腦垂體,男人們的眼睛沒有不目光炯炯的,水敬洪更是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地伸出胖乎乎的白手。
“羅小姐,好漂亮呀!”
“水總,羅小姐的家鄉美女如雲,個個都好漂亮。”丁能通趕緊溜縫兒地說。
“為什麽呀?”水敬洪肉乎乎的白手握著羅小梅的手不放問。
“水總有所不知,在我們東州有句俗話,叫做草河口的肉豬肥又壯,皇縣的姑娘浪又靚。”
賈朝軒話一出口,水敬洪及在場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賈市長,水總,丁主任,羅小姐,請入席吧。”田伯濤客氣地邀請道。
“好,小梅陪水總多喝幾杯。”賈朝軒高興地說。
羅小梅萬種風情地坐在水敬洪身邊,眾人分賓主落了座。
田伯濤示意服務員走菜。
“能通,聽說今天是各地駐京辦名菜大薈萃,可別在水總麵前栽麵子!”賈朝軒叮囑道。
“賈市長,您就瞧好吧!”丁能通正說著,菜一個接一個地陸續上來了。
“水總,我給您介紹一下,這是陝西省駐京辦的海馬燉仙鶴神針,這是河南省駐京辦的洛陽牡丹燕菜,這是西藏駐京辦的紅花鱈魚,這是內蒙古駐京辦的烤羊背,這是湖南省駐京辦的八寶龜羊湯,這是山東省駐京辦的金牌化皮乳豬,這是浙江省駐京辦的西湖醋魚,這是安徽省駐京辦的馬蹄鱉,這是貴州省駐京辦的花江狗肉,這是天津駐京辦的五香驢肉……這麽說吧,這桌菜除了北京風味的以外,全國各地的特色都上齊了。”丁能通洋洋得意地介紹完,水敬洪圓睜二目表示驚歎!
“丁主任,不得了,水某今天果然開眼界了。”
“水總,丁主任的誠意可用四個字來表啊!”賈朝軒自豪地說。
“賈市長,哪四個字?”水敬洪客氣地問。
“用心良苦唄!”羅小梅聲音甜津津地插嘴道。
“還是小梅聰明!”賈朝軒高興地說。
眾人哈哈大笑。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羅小梅左一杯,右一杯地敬酒,一會兒敬水總,一會兒敬賈市長,桌上的男人讓她喝得一個個笑眯眯的,也不知道是醉眼還是色眼,反正是羅小梅送誰一個秋波,誰就得喝一杯,水敬洪三下五除二就答應去皇縣了。羅小梅怕水敬洪反悔,還不依不饒地讓賈朝軒作證,賈朝軒滿口答應。
“能通,小梅盛情相邀,水總也答應了,你就陪著走一趟吧。”
丁能通心想,走一趟就走一趟,反正北京花園的事八九不離十了。
“賈市長,你也一起去一趟吧。”水敬洪邀請道。
“不行啊,水總,我的畢業論文還沒寫完,這可關係到我的政治前途啊!”賈朝軒十分認真地說。
“既然這麽重要,就不勞駕賈市長了,隻好讓丁主任、羅小姐費心了。”水敬洪色眯眯地看著羅小梅說。
“水總盡管放心,我們去香港享受了陽春白雪,也請水總去皇縣體會一下風花雪夜吧。”賈朝軒話裏有話地說。
“如果皇縣的鉬礦資源果然豐富,我會考慮投資的。”水敬洪認真地說。
“水總,我們皇縣豐富的東西多著呢,你去了,保你樂不思蜀,驚喜多多!”
羅小梅的酒量讓在場的男人無不刮目相看,滿桌男人有了六七分醉意,這女人麵如桃花,毫無醉意,丁能通暗自歎服,真是巾幗英雄啊!
38、味道
酒席散後,水敬洪一行就下榻在北京花園,一切由田伯濤安排。丁能通開車送賈朝軒和羅小梅,羅小梅來之前為了趕時間特意打車來的。
羅小梅與賈朝軒並排坐在後排上,丁能通透過後視鏡看見羅小梅靠得賈朝軒很近,穿著吊帶裙的雪白臂膀緊貼著賈朝軒的胳膊,賈朝軒微微有些氣喘,車內彌漫著羅小梅的馨香。
丁能通心想,羅小梅是個人見人愛的女人,不能讓賈朝軒搶了先,便主動搭話說:“小梅,我去過皇縣幾次,怎麽沒見過有什麽百年古鎮呀?”
“我們有兩個百年古鎮,並不在縣城,不過離縣城都不遠。”羅小梅柔聲細語地說。
“兩個百年古鎮叫什麽名字呀?”丁能通繼續問。
“一個叫前插鎮,另一個叫後插鎮。”羅小梅話一出口,賈朝軒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賈市長,人家就知道你要笑的,你們男人的想法就是多,總是往別的地方想。”羅小梅嬌嗔地說道。
丁能通笑得一腳踩住刹車,險些刮到河邊的樹。
“能通,你悠著點,我和小梅都交給你了。”賈朝軒一邊笑一邊叮囑道。
“我給你倆講個笑話吧。”羅小梅笑嘻嘻地說,“在一個露天澡堂裏,一群強壯的工人在洗澡,幾隻好事的猴子爬上澡堂邊的樹上觀看,其中一隻猴子邊看邊笑,越看越覺得好笑,最終笑得掉下樹來,在地上打滾。其他猴子覺得詫異,扶起它問,為何發笑?那隻猴子仍然笑個不停地說:哈哈,人類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你看他們的尾巴那麽短,還長在前麵。”
賈朝軒和丁能通聽後,都笑得歪在車座上。
送走賈朝軒,丁能通開車送羅小梅,此時,羅小梅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她含情脈脈地看著丁能通。
“怎麽這麽看著我?”丁能通被羅小梅看得有些發毛,一邊開車一邊問。
“通哥,今天的事,真得好好謝謝你!”羅小梅深情地說。
“小梅,別客氣,其實都是東州的事。”
“通哥,天還早呢,回去也是呆著,不如我請你去什刹海的酒吧坐坐,怎麽樣?”
這正是丁能通想說的話,丁能通心裏一陣竊喜:好啊,咱倆想到一塊去了。丁能通掉轉車頭,向什刹海方向開去。
夏天的夜晚,什刹海垂柳依依,蓮葉如碧,幾個京劇票友坐在岸邊你拉我唱,悠然自得。沿海望去,一排酒吧映入眼簾,藤椅、竹簾、燈籠做裝飾,黑灰色矮矮的門麵相互輝映,質樸而親和,古老而又時尚。這裏不僅是北京人消夏的一塊寶地,更是情侶、朋友聊天的好地方。
丁能通和羅小梅沿海走了一會兒,儼然一對情侶,兩個人走到一家掛著紅燈籠的酒吧,找了一個離海近的座位坐下,羅小梅要了十二年的芝華士,親自給丁能通倒了一杯,然後又給自己倒上。
“通哥,”羅小梅端起酒杯脈脈含情地說:“在北京混,仰仗你的地方還多著呢,別討厭我,來,我敬你一杯。”
丁能通端起酒杯心想,你這麽個甜心可人的尤物,誰會討厭呢?
“小梅,你太客氣了,說不定什麽時候我還得求你幫我呢!”
丁能通這話是發自內心的,因為他看出來了,像羅小梅這樣的人,能幹大事,與白麗娜不同,兩個人雖然都是尤物,但是羅小梅更大氣,說不定也更義氣,白麗娜不過是攀龍附鳳的小女人,相比之下,羅小梅更有味道。
“通哥,小妹不過是個女人,沒什麽大本事,不過,小妹是最重情的,特別是有情有義的男人,小妹更是刮目相看。”
“小梅,這年頭有情有義的男人可不多。”丁能通一副癡態地盯著羅小梅說。
“通哥就是不多的一個,因為我已經體會到了。”
“小梅,不怕我是色眯眯的狼?”
“通哥,你怎麽就知道我是乖乖的羊?而不是色眯眯的母狼。”羅小梅說完,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得開心爽朗。
“小梅,你真是與眾不同,來,我敬你一杯!”
兩個人碰杯,都抿了一口。
“通哥,我聽說你特別喜歡這一帶,為什麽呢?”
“小梅,你不覺得這什刹海一帶是最有北京味的?俗話說,先有什刹海,後有北京城,你看這周圍有許多王府和花園,保存最好的有恭王府、醇親王府,這一帶也是老北京主要的商業活動區;宋慶齡故居,郭守敬故居也在什刹海旁邊,什刹海邊的柳陰街還曾住過十大元帥中的三位……特別是善於懷舊的人難忘的是什刹海的大小胡同,青磚灰瓦,朱漆大門,影壁石獅,到處充滿了平和與靜謐,無處不在的曆史與世俗民情和諧融合,正如天橋生來就是民間馬戲雜耍的地方,琉璃廠本來就是文物集散地,什刹海天生就應該給老北京人一個念想,給全世界一個了解老北京的窗口,因為登長城,看故宮,吃烤鴨,逛胡同,已經成為北京在外國人心中的標識,如果胡同拆了,百姓走了,街道都成了鋼筋水泥,還來什刹海看什麽?直接上東京曼哈頓吧。”
丁能通一陣侃侃而談,羅小梅癡癡地聽得入了迷,好半天才說:“通哥,想不到你對北京研究得這麽深,不過,我聽說你常一個人逛恭王府,為什麽?”
“小梅,我的事,你怎麽聽說得這麽多?你都聽誰說的?”丁能通警覺地問道。
“通哥,真人麵前不說假話,錢學禮沒少在我麵前說你。”羅小梅坦誠地說。
丁能通心裏咯噔一下,羅小梅怎麽會與錢學禮扯到了一起?
“小梅,聽你的口氣與錢主任關係不錯?”丁能通試探地問。
“談不上,隻是他花得很,在我身上一直打主意。通哥,我早就知道你們關係不好,他與袁錫藩的關係可不一般,我聽說袁錫藩沒當上常務副市長一直對賈朝軒耿耿於懷,你得提醒肖市長別上了小人的當!”
丁能通聽罷心中暗自驚歎,想不到這個羅小梅在政治上這麽敏感,她說的話正是自己的心結,眼下肖鴻林已經和袁錫藩攪和到了一起,看來這個羅小梅真的不一般,丁能通由愛慕轉為敬佩。
“小梅,謝謝你跟我這麽交心,來,我敬你一杯。”丁能通與羅小梅碰杯後一飲而盡。
“通哥,男人沒有不好色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好色與好色不同,比如你和錢學禮,見了我都會起色心,但一個是賊心,一個是愛心;一個叫人惡心,一個叫人愛慕;一個隻為性,一個不僅為性,更為情。通哥,我說的對嗎?”
羅小梅說完,嫵媚地看著丁能通。丁能通反倒不敢接羅小梅火辣辣的目光,兩個人越談越投機,大有他鄉遇故知之感,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