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多,於連艱難地從**爬起來,長長吸了一口氣,把自己從迷茫狀態拎出來,開門。

臥槽?!

她一臉懵逼看著從對麵走過來的那身穿睡袍的青年。

我擦嘞裴大少啥時候在的?

“你昨晚幾點回來的?”

“十一點多吧。”

吳雨倩呢!

好吧,以她的身份,她不應該問這些問題。

被裴裘這麽一嚇,簡直比冰水潑她還容易醒,她感覺她體內的瞌睡蟲在這一場驚嚇裏死了個幹幹淨淨,整個人都托馬充滿了動力。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洗漱間。

“沒什麽想問的?”

裴裘忽的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想問啥?

於連一邊刷牙一邊思考。問吳雨倩?人家裴大少可搭理她呢。否則呢?莫非她還要問問他和盛世合作的感想?啊對,這人昨天肆無忌憚地宣布了他與盛世的合作聲明,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她把牙刷朝牙刷筒裏一丟,抹淨嘴角旁的泡沫,才緩緩問道。

“你自己做的決定,我管你做什麽?”

於連捧了一把涼水浸了浸臉,這一點涼意成功把她的精神喚醒,她一臉無賴地說道:“即便要賠,賠的也是你的錢,我不心疼。”

裴裘正好洗完臉,聽到她的話,露出了一個可以稱得上邪異的笑容,額前的碎發濕漉漉的,倒憑空給人增了一點魅惑的感覺。

“真不心疼?”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臉,笑著問道。

好吧。

在清晨,某位裴姓大少渾身上下都在散發著費洛蒙。

但這人的錢和她有半毛錢的關係啊!

她握住裴裘的手腕,在對方的指尖上含恨咬了一口,她咬得力度很輕,連個印子都沒留。裴裘卻得寸進尺,直接攬過她,就著懷中女子優美的脖頸線咬了一口,舌尖輕輕掃過皮膚,舔舐,吮吸。

日啊!

於連用眼角的餘光瞥見鏡子裏曖昧的場景,二話不說,手腳並用開始掙紮。

這托馬能留印子啊!她要還是家裏蹲,戳幾個印子她可以當做沒看到,但她已經有了正經工作,偏偏她這人還可以被歸結為單身狗,這麽明顯的地方留印就很微妙了好不!

“等等……裴裘……”

兩人一路從洗漱台鬧到牆邊,當她整個人被裴裘按到了磨砂玻璃牆上,退無可退時,她意識到男與女在這場守衛戰中的氣力差距。

裴裘在她即將狗帶時放過她,帶著笑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真不心疼我?”

她再一次聽到了這個問題。

裴大少!我給你跪了!

“大哥……”她弱弱開口。

“嗯?”

“我為了裴大少心疼肝疼哪裏都在疼。”她默默摟住眼前青年的腰,把頭埋在對方懷裏,滿嘴跑火車:“現在隻有工作能拯救我了。”

裴裘的笑聲從頭頂傳來,低沉而舒緩。

於連在鏡子裏隻看到淡淡的痕跡,基本屬於不仔細看就看不到的類型。她在心裏默默舒了口氣,裴裘還是嘴下留情了,拿涼水一敷,過個十幾分鍾就能消失。

洗漱完,於連背起她的大黑包就準備跑路,裴裘的話在一次響在身後。

“於連,你不吃早飯?”

“我隨便買一點路上吃。”

“過來吃早飯,我一會兒送你過去。”

於連停在門口。

她心中的警鈴響了起來。嗡嗡的,響徹腦海,像是要把她的腦袋撕裂一樣。

昨日的玫瑰先不論。

裴裘今日提出要送她上班。

這個帶有強烈侵略性的男人,不知不覺開始染指她的人生。

於連自認為她心底的那道線劃得很清,她承認她與裴裘的這段關係,並將這一部分內容劃歸到了高高的牆裏,牆外,則是她的世界。她把她的世界和裴裘分成了兩個部分,她不容許牆裏的世界突破,亦不許牆外的人窺視。

作為一個情人,讓金主送她上班,誰有她這麽好的待遇啊?

警鈴開始響徹。

於連嗬嗬一笑:“裘寶貝兒,你可以去上班可以去遛彎,怎麽突然想當司機啦?”

她知道這個人從來都不喜歡這種稱呼,亦不喜歡這種聊天方式,那個男人的驕傲從不容許他的情人踐踏。

裴裘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桌上的瓶子,那瓶子是一手掌大小的細頸瓷瓶,裏麵插了一朵有點蔫的純黑的玫瑰。

“於小姐昨日為了我不辭辛苦地跑回來,我今日為於小姐當一次司機又何妨?”

臥槽。

她昨天就不該跑回來。

不過金主都發話了,這play她不玩也得玩。於連咬牙,把跨出門檻的半條腿收回,背著大背包再次回到客廳。裴裘換了一身休閑服,正端了兩碟麵包從廚房裏走出來。

裴裘剛走到餐桌前,於連偷偷跑他身後,踮起腳尖,從後麵伸出手遮住了對方的眼睛。

“嘿,你把我家高嶺之花冰山雪蓮一般的裴大少藏哪兒了?”

裴裘把盤子放餐桌上。緩緩抓著她的一隻手腕下移,吻了吻於連的手心。

“吃完早餐再告訴你。”

於連四十五度角繼續望天。

她覺得裴大少的畫風不大對。

……

說是早餐,其實就是麵包幾片燕麥伴牛奶一碗,是速度與營養兩者兼顧的基礎選擇。比起西餐來說於連更中意中餐,不過,有的吃她也懶得在意這些。

吃完早飯,兩人一起出門。

“把我送到盛世就行。”

“好。”

裴裘開出來的,仍是昨天那部銀色豪車。這部車她昨晚拿照相機拍了半天,今日得以走近去看,她覺得她可以先估個八位數。

裴裘坐入駕駛位。於連想了片刻,默默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

轎車啟動。

於連靠在椅背上刷手機,她覺得自己的心完全靜不下來。

在她答應裴裘成為他的情人後她就做出了決定,她的人生不允許這個人參與。

他們之間的條款寫的明確。

他隻需要拯救易欣報社,而她也隻需當他半年時間的情人,條款雖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實行起來卻是模糊的。

就像是他送了一朵玫瑰,他送她上一次班,誰能明規定定情人之間不能做這些事情來凸顯浪漫?

沒有人能拿一把尺量畫出這一條線,裴裘不行,她於連更不行。

她能做的,或許隻是從她的生活裏,把裴裘這個人的存在縮到最小,小到基本不會影響她平日的生活。

直到手機裏蹦出一條新聞。

“哎,裴大帥哥,關於你的新聞終於報道出來了。”

“嗯?”

“喏,還有照片。”

於連把手機送到裴裘眼前,裴裘低頭看了一眼便沒了興趣。手機屏幕上正是裴裘與盛世老總握手的照片。相比較盛世老總這正常人,裴裘的相貌簡直如同P過圖一樣。

於連想到了一個問題。

“說來你不是不喜歡曝光?”

裴裘的回答完全沒經過考慮。

“隻是不喜歡麻煩。”

於連感慨:“可以,很強。”

裴裘與盛世的合作不止在娛樂圈掀起了巨大浪潮,在商業界也開始攪風攪雨,就這麽幾分鍾,她已經看到不少關於此事的新聞。

新聞的中心人物此刻正坐在身側,手懶懶搭在方向盤上等綠燈。想到此,於連的內心有幾分微妙。就像是幻想與現實突然結合在了一起,一時間有種似夢似真的幻覺。

不過看到路旁逐漸多起來的眼熟的建築,她突然打了一個激靈。

裴裘不能把車開到盛世。

她可沒半點想把他們的關係公布出來的想法,哪怕有一點可能,她都要竭力避免。

於連刷著手機,默默點開導航估算路程。

三分鍾後。

“裴大帥哥,過了這個路口可以朝右拐一下麽?”

裴裘瞥了她一眼。

她對他咧嘴一笑。

裴裘沒問為什麽,果斷打方向盤右拐,向前走了半條路,於連又喊停車。

她摟了摟裴裘的脖子。

“等我一會兒。”

她把黑包丟車裏,一下車就朝這條路上一個標著法語標簽的精致小店跑。五分鍾後,等她從這家小店出來,手裏多了一支花。

豔麗的桃花,一朵又一朵綴在花枝上,花枝上係著一條白色絲帶當裝飾,整支花顯得自然又清新。

她鑽進車裏。

“來,作為玫瑰的謝禮,我送裴大少一支桃花。這裏距離盛世不遠,我直接走過去就行。”

她說著就要拎包離開,她覺得她活了這麽大都沒這麽浪漫過。

裴裘卻直接把她按在車座上,背椅自動後仰,她總覺得她好像快躺平了,隻得摟住裴裘的脖子。

那個男人落下一個吻。

如同平日一般,無所顧忌地掃**一切,掠奪一切。於連最近也習慣了對方的步伐,毫不猶豫地回應回去。唇齒交錯間,車子裏充斥著細膩的水聲。

一吻結束。

“你這幾天抽煙了?”裴裘微微皺著眉。

日!

她隻抽了一支這人就發現了?還過了三四天!

“啊,那個啊,大概是我們昨晚趕工,劉哥抽了幾根煙,染上了點味道吧。”

於連感覺每到這個時候她的腦子就轉得飛快。她都不禁為自己豎起大拇指。

裴裘笑。

“於連,你個小騙子。”

“……”

她總覺得裴裘這句話的含義比她想得更加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