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麗的尖叫聲回**在大廳裏,我蹲在地上,看見對麵曲波的手被打穿,拿著的槍掉了下來,胳膊上也中了一槍,可是站在我麵前的江山卻直挺挺地向後麵倒了下去, 我踉蹌站起來接住他,退了兩步,倒在地上。江山一張慘白的臉,嘴角溢出絲絲的血跡,靠在我的臂彎中,眼中深沉的黑。一身黑色的西裝胸前被打穿了窟窿,卻因那黑顏色,看不出他渾身哪裏有血。隻看到他痛苦的皺著眉頭,一聲不哼。
“江山,江山!”
“你看他可有受傷。”林子瀾站在前麵看著倒地的曲波,交待著我,並沒有回頭。
我四下摸了摸江山的四肢,看了看了手上並沒有血,可是江山卻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江山,江山,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方華!”我拚了命的推著江山。
“他穿的有防彈衣,你不要動他,讓他平躺一會,你仔細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傷。”林子瀾站在前麵,臨危不亂,走到曲波麵前撿起掉在地上的槍,又退了回來。
“哼!” 曲波痛苦地冷笑了一聲。“我的槍200米之內能打透6毫米的鋼板,防彈衣隻不過是防止子彈在射出的過程中穿透身體,夾層裏鋼板隻能減少對要害部位的損傷,我和江山的距離頂多是二十米,防彈衣對近距離的射擊沒什麽用處,彈頭的動能還是會通過防彈衣傳到肉體上震碎骨頭,導致內髒被碎骨刺破而死。”曲波坐在地上麵目猙獰地看著江山,雖然自己也受了重傷,居然還能頭腦清晰地說話。
“曲波,江山好心留你一命,怎麽說你也是江海的嶽父,才沒讓你一槍爆頭,你這種人就不該這麽好心對你。”林子瀾監視著曲波。
“哼,想讓我死沒那麽容易,我身上全是炸藥,你們不敢輕易打我。今天便宜你了老萬,最該死的人是你。”曲波的話把萬秘書長嚇得一愣。
我按林子瀾的話解開江山西裝外套和襯衣扣子才發現裏麵是有一件薄薄的防彈衣,剛解開襯衣就看到鮮紅的血順著防彈衣從裏麵
流了出來。
“不要碰他,讓他平躺著就好。你們還不趕快把門口的東西搬開出去?”林子瀾看著萬麗幾個人厲聲說道。嚇傻的萬麗和齊德利三人這才回過神急忙開始拉開堵在門口的沙發。
“江山你不要嚇我,你和我說句話,江山……”我看著抱在懷裏的江山,淚如泉湧,幾天前,江海了為救我鮮血淋漓地倒在了我的懷裏。幾天後,那個我恨過、躲過也愛過的男人同樣一身是血的倒在了我的麵前,也許我真的是個不祥之人,身邊所有的親人都紛紛離我而去,如今連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都不留給我,老天啊,你對我還真是眷顧。
“子瀾,你不說江山有防彈衣嗎?電影上警察穿著防彈衣不是都沒事的嗎?為什麽江山穿就不行呢?江山你醒醒,你不是一直在找方華嗎?我就是,我回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你看看我好不好,你讓師母轉給我的畫我收到了,江山依舊,我心不變,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是我就是看不開你和萬麗在一起,我以為你和我在一起隻是同情我,隻是把我當成有錢人感情上的消遣,我恨你背叛愛情,恨你背叛對我的承諾,我不見你,躲著你,不原諒你,是因為我心裏放不下你,以前我是方華的時候,我自卑自己的身份怕配不上你,如今我成了甄臻是知名的設計師又留不住你,我真的很沒用……”
“方華……”江山的眼睛微微地動了一下,唇間隱隱地喚著我的名字。“別哭……”
“江山……”多年以後我都十分後悔自己的任性和固執,若是當年我能多聽他一句解釋,若是當年我沒有衝動地衝進曲音的家裏,若是此次早點告訴他我就是方華,若是那晚我告訴他我原諒他了,我還愛他,隻是不敢留在他身邊,原以為自己是這世上最懂他之人,他費了這麽多周折,為保全山海設下這麽大一個局,自己競然半分也不懂他。
他好不容易才微微睜開了眼,想抬起手來,卻終歸沒抬上來,明明連說話都吃力,卻還是裝得一副從容的樣子,淡淡道:“我有防彈衣
,不礙事。你,你別哭。”
我兩隻手抱著他,瞧著他漸漸無神的眼睛:“你騙不了我的,你讓我看看,這一槍打在哪裏了?你讓我看看。”說著我便去解他裏麵的防彈衣,卻怎麽也解不開,隻看到滿手的鮮血。原來那電影上演的都是諞人的。
他身體漸漸發僵,閉上眼睛,道:“你同林律師好好在一起,他會照顧好你,會比我做得更好,把你交給他,我很放心。你,忘了我罷。”
我怔怔望著他。
那一刹那仿佛亙古一般綿長,他猛地睜開眼,喘著氣道:“我一生隻愛你一個人,方華,我找了你三年,當我在倫敦聽到你的聲音,看到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是方華,但是我不敢認你,我怕他們再傷害你,我,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你不忠的事。”
我靠近他耳邊,抱緊他道:“我知道,我知道。江山,你撐一撐,我帶你去醫院。你一定沒事的。”他的身子卻慢慢沉了下去。
我靠近他的耳邊大吼:“你若敢死,我立刻便把你忘得幹幹淨淨,一點也不剩。我會和子瀾一起出國,再也不回來,永遠也不會再想起你。”
他的身子一顫,半晌,唇邊擠出一個笑來,說道:“那樣也好。”
我還沒緩過神來,便聽得曲波在遠處張狂地大叫著:“想跑,哪那麽容易?告訴你們,這世上沒有人能審判我,我要你們統統給我陪葬。”
我腦中還回響著江山的話,呆呆地坐在地上看著江山慘白的臉,就聽到林子瀾大叫著“趴下。”說著便翻倒了身邊一個長沙發倒扣在我們三人身上,隻聽到一聲巨響,玻璃、吊燈震碎了一地,砸在我們周圍,我的耳朵嗡嗡地響著,什麽也聽不見。巨大的衝擊波還是把我們推到了牆角,幸好上麵有個沙發替我們擋了一檔,好半天我還回不過勁,隻見江山的嘴裏不停地往外冒血。
很快有人掀開了林子瀾扣在我們身上的沙發,有穿製服的警察還有一些便衣,他們把奄奄一息的江山和我一起抬上了救護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