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鬆娛樂的人再次將話題拉回季久的商業價值上,喬明便熱切地開始附和起這個話題。
季久的商業價值是毋庸置疑的,雖然比不上現在的那些年輕小花和流量偶像,但是在同輩裏,她確實是佼佼者。
話聊到這兒,就正式跑去了那些有的沒的虛的東西,所有人都開始直接的聊起了錢和利潤問題。
喬明也再三保證,季久絕對對得起她的片酬,值得他們為她推遲開機,然後又抱怨了幾句徐夢河,接著也不避諱的聊到季久離婚的事,以商業角度說她離婚使她的熱度翻了一翻,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受“已婚”的限製,可以炒一炒男女主角的cp。
一個製作人看著季久和池導,意有所指地說,“林嶼那邊也是吧,我記得林嶼好像還沒有公布他接下來的劇,我問過洛朗那邊,他們回答得也是模模糊糊的,好像還沒有決定接下來他接下來的戲。”
聽到這話,季久和喬明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危機意識本能地上來了。
他們剛才一直在提離婚的熱度,可這熱度是雙方的,人們關注季久就一定也關注林嶼。
林嶼也會有他離婚後的“首作”,就憑這一點,就值得很多劇組去爭取。
《夢蓮》之前已經確定了男主角,他們一直以為男主那邊已經簽了合同,正式確定了下來,但現在的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如果男主角那邊沒有簽約,那麽這就意味著劇方還有一個選擇——放棄季久和原先找的男主角,向洛朗發出邀請。
或者更糟糕一點,洛朗那邊已經知道了季久這邊的情況,正在和劇方接觸,希望能用林嶼取代季久——畢竟,季久和林嶼不可能出演同一部作品。
不過與此同時,這也告訴了季久一點——很有可能,劇組其實並不是真正的把所有演員都確定了下來,至少不是所有的演員都已經簽約了,這對她有利。
季久盡量不讓自己的情緒和不安表露出來,說道,“我和林嶼離婚的時候他剛拍完一部戲,他一般拍完戲要挺久才能出戲的,接演一部戲之前也要做很多準備,讓自己進入角色裏,他是一個藝術家。我沒有聽說過他接下來要拍什麽戲。”
“一個藝術家也總不可能大半年的都躲在家裏不工作的吧。”製作人說。
不知為何,季久覺得他的口吻有些諷刺。
“我也沒有聽說過林嶼的事。”梁尚說道,“洛朗那邊最近有幾個新人好像不錯,聽說是打算送到選秀節目出道去。”
關於這一點,季久也知道。
裙子家接下來有一檔選秀節目要辦,斐知也準備送幾個新人去,他們正在和裙子家接觸,有一些交易還在談。
王先生又抬起眼睛看向季久。季久也隻好先把那些小心思拋到腦後,又看了一眼喬明,於是喬明再次把話題拉回到正軌上。
整頓晚餐季久沒有吃多少,酒倒是喝了不少。
飯局到最後,季久隻覺得自己疲憊不堪。
最後,她好一頓奉承屋子裏的這些人和池導,微笑著提出他們這邊願意降低片酬出演,並且提出反正他們還沒有簽合同,也還沒有正式開機,所以延遲開機對他們的影響不會很大。
季久喝了些酒,思路卻漸漸清晰了起來。
她在心裏想,劇組顯然很重視《夢蓮》這部劇,她離婚後的“首秀”是肯定沒有了的,但這些投資人和製作人自己——尤其是裙子家的人——他們其實心裏肯定也清楚,《沉醉者》不是什麽好劇,應該不會大爆,對《夢蓮》的影響不大。
人們很可能會把注意力集中到她的表演上,如果她演的不好,肯定會被一頓嘲,他們需要的是她的演技和那些影後頭銜,還有她過去積攢的那些口碑,他們也不希望她在那樣糟糕的情況下被曝出個人延遲入組,這不管是對她還是對劇組都沒有好處。
不過想歸這麽想, 但季久提出這一點的時候,其實並沒有抱太大的期望,喬明接著她的話又再三提出季久絕對值得他們延機開機。
有些話沒有在飯局上明麵的說出來,但好在結局是好的,將近散場的時候,幾個投資方總算是達成了一致,故作為難地問了問池導的意見,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半推半就的同意了延遲開機。
而這也讓季久完全確定了,劇方實際上還沒有把所有的角色都確定下來,和每一個演員簽約,所以延遲開機對他們而言,影響真的不大,他們今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這邊提出降片酬而已。
飯局散場後,送走那些大人物,季久終於感覺鬆了一口氣。
她和喬明在飯店外分了手,然後和徐潔一起在門口等司機過來,中途徐潔去了一趟洗手間,
就在這個時候,池導正好走了過來,他顯然也在等司機或者代駕。
季久跟他打了聲招呼。
麵對池導,她比麵對剛才的那些投資人要來的自在輕鬆的多。
“我還以為你早就習慣這種飯局了呢。”池導開門見山地說。
季久苦笑了一下,擺了擺手,“總是會覺得緊張的,不管什麽時候,畢竟投資人和製作人,誰都得罪不起。”
池導笑了起來,“你比年輕的時候長進了很多啊。”
“好歹我也在這個圈子裏這麽多年了。”季久笑了笑。
池導觀察著季久的麵孔,輕輕的搖了搖頭,聲音也柔和了下來,說道,“我很遺憾你和林嶼離婚。”
季久輕輕的歎了口氣,“謝謝您的關心。但我覺得這是最好的選擇了。”
“我一直覺得你們很般配。不過婚姻這檔子事兒啊,外人沒什麽資格說,還是你們自己心裏清楚。”池導說,眼神柔和,那是一種長輩在關心晚輩的柔和目光。
季久點了點頭,“我會調整好自己的心態的。”
池導搖了搖頭,拍了拍季久的肩膀,說,“日子是自己的,自己懂得怎麽讓自己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季久又微笑著點了點頭,說是。
季久目送池導離開後,自己也回了家。
興許是因為和池導談到了林嶼,而她回去時確實有些晚了,外頭街道上那些閃亮地霓虹燈和來來去去的行人勾起了季久不常冒出來的孤獨,又或許是她今晚酒喝的確實多了些,車子一路向時貿樂庭行駛,在紅綠燈前停了下來時,季久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林嶼。
一種怪異的孤獨和委屈在她的胸腔裏纏繞著,攀附著她的身體,讓她回想起,在很久以前,她和林嶼剛剛結婚不久的時候,她曾經有過一次去談飯局,離開時已經很晚了,她酒喝的多了,就打電話叫林嶼來接她,可林嶼卻不肯來——因為那天他真的太累了,而他們家距離飯點不是很近,等到他過來會太晚,她的身邊有工作人員,叫工作人員送她回去更好。
是這樣的,工作人員送我回去會更好。季久有些苦澀地想。
可是,明明在更久以前,在他和簡寧還在一起的時候,即使是在淩晨兩點,他也是願意去機場接簡寧回家的。她在新聞上看到過的。
他隻是不想來接她而已。季久合上酸澀的眼睛,在心裏對自己說:不要再想了,季久。都已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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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久心係著《夢蓮》的事,第二天午後未過便去了公司。
《夢蓮》那邊的合約已經發過來了,她要去簽個字,再走個流程,然後再和喬明商量一下《沉醉者》那邊的事——因為這部劇的緣故,她要飛一趟B市試鏡、試妝和拍定妝照,所以她的行程必須得重新安排。
季久走進喬明的辦公室的時候,喬明正在辦公桌前不知道看什麽,她把包放到沙發上,隨口問道,“你在看什麽?”
喬明從電腦前探出手招了招示意季久過去,說,“看你的粉絲給你剪的視頻呢。”
“什麽視頻剪輯啊?”
“你和夏聲歌的拉郎。”喬明說,抬起頭的看著季久,語帶調侃,“我看有些視頻是前兩年就有了的,隻是不火,別說,你看這些視頻,你們倆還真挺有CP感的。”
“是挺厲害的。”季久走到喬明的身旁,和他一起看電腦裏的視頻。
季久知道網絡上有很多像這種粉絲剪輯的視頻,同性異性、各種風格、題材的都有,那些視頻剪輯的都非常精致,合適的片段、各類效果的添加,再加上合適的BGM,能夠讓兩個完全沒有合作過,甚至不曾認識的人在一個視頻裏相愛、相殺、相離,也實在是神奇。
這種視頻剪輯跟粉絲創作的同人作品一樣,不失為一種宣傳手段,有的時候藝人工作室甚至會親自下場的聯係粉絲或者找人創作視頻發布到網絡上。
盡管之前沒有合作過,但網路上關於季久和夏聲歌的拉郎視頻確實不少。
季久和喬明看了幾個視頻,都不由得感歎這些粉絲實在是厲害。
“如果不是我真的沒有見過他,我都快要覺得我和他真的演過情侶,談過又分了呢。”季久揚著頭感歎道。
“要不怎麽說他們厲害呢。”喬明笑道,“這些視頻確實挺有意思的,通過慢放、加速、定格,再加一些空鏡,配上BGM能夠讓一個視頻片段變成完全不同的片段,再加點別的什麽技巧,兩個從來沒見過,甚至是不同次元的人都能出現在同一個畫麵框裏。”
“做這些視頻是挺不容易的。”季久點頭同意道。